祁顥宸不知自己是怎麼從鑒定室出來的,也不知道怎麼進到黎沐的病房。
他抓著黎沐的手伏在床邊,額頭壓著自己的胳膊,淚水無聲地滑落下來,或許只有在心愛的人身旁,在這親沒人能夠看見的角度,他才有落淚的權利。
兩人人一躺一伏,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虞湛站在門外透過玻璃向裡面看著。
冉寧走來被他攔住了,虞若被他攔住了,護士來也被他攔住了。
他跟了裡面那個男人太久,卻從沒見過他這們悲傷絕望過。
生活在公從目光之下有太多無奈和負累,在這種時刻,他能做到的就是讓他不被任何人打擾,傷口的王者是不希望被別人看到的。
天色漸漸黑透,病房內依舊一片安靜,沒有一絲聲音也沒有燈光亮起。
冉寧、虞若、紀肖白、以及幾個工作人員和醫護人員在病房外等待,眾人焦急大擔心,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走進去。
晚上九點,祁顥宸終於從裡面出來。
病房裡還是沒開燈,可是他的衣服與發型卻一絲沒亂,臉上平靜得像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只是眼底深處卻結著厚厚的冰霜。
他出來之後向是對紀肖白說道:“去吧,看看夫人,她還沒有醒過來,虞若,你也留下,夫人醒來後第一時間通知我。”
然後轉身向外走去。
虞湛、冉寧以及其他工作人員自覺地跟上。
回到丹墀宮的辦公室,其他工作人員被留在外面,只帶了冉寧和虞湛進到裡面。
他坐在辦公椅上一動也不動,冉寧和虞湛都壓抑到窒息。
很久之後他才開口:“除去毛發還打到其他能證實寰兒身份的東西了嗎?”
冉寧低著頭說道:“地形太過不利,晚上海水漲潮,那礁石已經被淹沒了,工作人員用細網打撈也沒撈上什麼來,可能、可能是爆炸太猛烈了……”
祁顥宸又是長久地沉默,這樣的結果不是他能接受的,他實在不願意僅憑幾根頭發就認定寰兒已經死了。
“你們覺得,這次的事情可能是誰做的?”
冉寧和虞湛都明白,他是在問這次的事是不是老夫人主使,可是那畢竟元首的母親,而死的又是元首的兒子,這樣的事情既便被信任到他們這種程度也不能隨便亂猜。
兩人僵硬了許久,冉寧答非所問地說道:“我們正在全力追捕章錄和夏蝶。”
“章錄,是母親嫁進祁家後一手提拔起來的,跟隨母親二十幾年,即使讓他監視我都不遺餘力,夏蝶,是在虞若之前接受培訓的總統府特勤人員,跟隨母親五年,連母親修指甲喜歡什麼力度都清清楚楚,這兩個人卻背叛母親合謀劫持寰兒,這樣的事有可能發生麼?”
冉寧看了看虞湛,要指著這個千年冰塊出頭替他擋下一兩個問題簡直比登天還難,他只好再次毫無意義地說道:“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
祁顥宸慢慢起身,走到穿邊望向外面璀璨的燈火,眼睛中的光度如同兩顆寒冷的星。
“想辦法拿到祁顥源的dna,和我的作對比……另外,母親的也要拿到,要……無誤的……”
他說到這裡,外面傳來了幾聲貓叫,詭異的聲音如同地獄裡的冤鬼在哭嚎。
祁顥宸的眼睛又閃了閃,冷漠地說道:“不呆在主人身邊的貓是沒有必要存在的,換掉。”
冉寧立刻會意,點頭說道:“是,我立刻派人去辦……”
直到第二天清晨,黎沐還是沒能醒來。
祁顥宸再一次來到病房,問紀肖白道:“她為什麼還沒醒?”
紀肖白說道:“夫人不是不能醒來,只是只是受的打擊太大,所以不願醒來,這是潛意中的自我保護機制在起作用。”
“她要怎樣才能醒?”
“如果元首一定要夫人醒過來,可以用藥物,但是這樣不太好,會傷害到夫人的神經組織。”
祁顥宸沒有說話,慢慢走到黎沐的床邊,看著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女人心痛如絞,讓她受傷害至此,都是自己的失誤,或許就讓她這樣躺下去才是對她最好的選擇,直到有一天自己查出真相,能把所有的事都給她一個交待,再坦然地面對她……
想著對紀肖白說道:“好好照顧她,有什麼訊息立刻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