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顥宸從囚室裡出來,對等待著的虞若說道:“你帶兩個人進去,把那女人的指甲、頭發之類全都剪短,室內再重新檢查一遍,絕不可以有任何東西讓她用來自殺!”
“是……”虞若猶豫著應了一聲,目光往他襯衫裡面露出的殷紅處看去,說道:“可是元首的傷還沒處理。”
祁顥宸低頭看了看,被一個女孩問到有些不好意思,朝虞湛說道:“叫紀肖白過來給我處理一下。”
邊說著邊向上樓的電梯走去,在進入電梯之前聽到囚室裡的黎沐傳來殺豬一般的嘶吼聲:“你們要做什麼?不準剪我的頭發……”
祁顥宸解氣地勾了勾唇,心道:“蠢女人,看你還怎麼自殺!”
祁顥宸想得雖好,可是第二天晚上看守又來稟報:“元首大人,黎沐從晚晚到現在一口東西沒吃,水也沒喝,看樣子是想絕食。”
祁顥宸惱火地說道:“該死,竟然又想出這樣的點子……”
想了想又說:“送些誘人的食物過去,她餓到堅持不住就會吃了。”
看守得到命令出去,可是祁顥宸的心裡還是沒底,以那女人的性格,有可能被食物誘惑嗎……
他心裡惦記著此事,接下來兩天工作的空暇想起來便詢問一下,果然直到第三天,黎沐也還是一口東西沒吃,沒辦法當天晚上祁顥宸只好親自來看。
囚室裡,黎沐虛弱地躺在床上,三天的時間便又瘦了一圈,兩只清亮的眼睛被深陷的眼窩襯得有些突兀,躺在那裡失神地盯著雪白的天花板。
看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站在床邊的祁顥宸身上散發出瘮人的冷意,寒著聲音說道:“你一定要死了才甘心麼?!”
黎沐張了幾次嘴才發出聲音,可是卻難聽得如同兩塊石頭在摩擦:“除去死,我已經沒有別的方法可以和你作對!”
祁顥宸的神情更加陰冷:“你以為你死了就對對付到我?”
黎沐臉上浮出一絲極其難看的笑意:“我知道你怕我死,我死了,你們就沒有可以威脅到我父親的把柄了!”
祁顥宸惱火地側了側頭,咬牙道:“你就知道我把你帶到這裡是為了威脅你父親?!”
黎沐沒有回答,似乎認定自己的想法。
祁顥宸更加惱火,道:“你的意思是你父親果然貪汙政府的鉅款了?!”
他的話觸動了黎沐,她失神的眼中又閃出幾絲亮光,努力向祁顥宸轉頭,秀麗的臉孔變得猙獰。“不!我父親沒有貪汙,他除了工資外沒拿過政府一分錢!”
祁顥宸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見黎沐發怒,他反倒心安下來,嘲諷地笑道:“是麼,你這樣空口白話誰又能相信,如果真覺得你父親冤枉,那就活下來為他洗刷冤屈!”
黎沐更加憤慨,沙啞著嗓子叫道:“能嗎?可能嗎?!g國已經暗無天日!上有昏君下有惡官,卑鄙無恥、栽贓陷害,我父親的冤案已經被定成鐵案,我能用什麼洗刷冤屈?!”
她喊得歇斯底裡,眼睛要噴出火來一般。
祁顥宸竟然有些不敢與她對視,目光向旁閃了閃,聲音放低下來,道:“如果你想就一定能,但是如果你怕了,大可以到天堂去躲避。”
“你胡說!我不怕,我從來就沒有怕過!”
“不怕就活著,只有懦夫才會尋死……”
祁顥宸說著從身後的虞若手中接過粥碗,拿起裡面的勺子坐到黎沐床邊,舀起一勺燕窩就要親自喂黎沐。
可是他的勺子還沒拿出粥碗,黎沐卻一口咬在他手腕上,咬得那樣用力,神情那樣痛恨。
虞湛和虞若均是一驚,過來就要把黎沐拉開。
可是兩人剛有動作卻被祁顥宸叫住:“站住!你們出去!”
兄妹兩個停下腳步,疑惑地看了祁顥宸很久,最後虞湛還是把不甘離開的虞若拉了出去。
祁顥宸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著低頭狠咬自己的黎沐說道:“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第三十四個齒印,還沒咬夠麼?”
他這樣不叫不躲地任黎沐咬,黎沐似乎感覺不到報複快感,慢慢地松開嘴。
祁顥宸受傷的手仍然捏著勺子,穩穩地舀起一勺粥送到黎沐嘴邊,道:“吃吧,我專門讓虞若給你熬的。”
黎沐雙眼直勾勾盯著他,張嘴用力把勺子裡的燕窩吃進嘴裡,那陰狠的神情似乎吃的是祁顥宸的肉一般。
祁顥宸不理她的表情,一口接一口地喂著,直到把一碗燕窩吃完,祁顥宸又讓人送了水進來,又親自喂黎沐喝,黎沐沒有拒絕把水喝完。
祁顥宸放下水杯,注視著黎沐道:“好點了?”
黎沐沒有回答,仍舊冷冷地盯著他。
對於如此冰寒的目光,祁顥宸竟然完全沒反應,坐在那裡淡然地注視她,輕聲迷離道:“果然是一個迷人的女人,無論做什麼,都很讓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