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原本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啊……”
凌亭柔虛弱地笑著，光潔的額上浸出薄薄的細汗，連眼神都出現了三分恍惚。
“小柔你、你沒事吧？哪裡不舒服嗎？”葉尚風覺察到了她的不對勁，向來善良的他不禁心生關切地詢問她的情況。不管她是凌亭柔也好，是別人也罷，他們好歹那樣真摯地相識一場，他對她總有無法剪斷的脈脈情愫。
“我……我沒事……”
凌亭柔話音未落，身體便失重般墜落下去，好在葉晉禮眼疾手快將她穩穩地攙扶住她才不至於跌倒在地上。
“站都站不穩了還說沒事？這裡正好是醫院，我找位醫生給你看看吧。”葉晉禮見她虛弱至此不禁動了幾分惻隱之心。
“晉禮……我的時間不多了，求你讓我去看看他好嗎？”
……
此時的病房中，葉晟謙正靠在床頭，看著窗外濃如墨染的夜色出神。窗外已經什麼景物都看不見了，可他的眼神似乎仍舊饒有興致，似乎意猶未盡。
別人看到的也許只有寂寞的黑色，可他看到的確是自己這縱橫商場幾十載的光輝回憶。有血有淚，有苦有甜，那彷彿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夢，夢醒時分便是離別之時了。
可若有人問他，還想不想再多活十年，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不。活到現在他已經倦怠了，更何況就算再活二十年，身邊空無一人，亦不過重複冷清與寂寞。
病房門慢慢開啟，凌亭柔邁著極輕的腳步彷彿是從門外飄了進來。
當葉晟謙看著她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眼神先是一陣慌亂，隨即慢慢落寞著籠起一片悲涼和愧疚。
她沒有錯，錯都在他。凌震毀掉的是他的愛情，而他卻差點兒因一時憤怒毀掉了他摯愛的女兒。好在中途葉晉禮的出現讓他懸崖勒馬，要不然等他到了地下怕是無顏面對夏月薇了。
“打擾到您了嗎？”凌亭柔輕聲問，眸光盈盈閃動著易碎的柔澤。
“沒有……”
回答之後，又是大段的靜默。
凌亭柔走到床邊，看著柔和燈光下葉晟謙衰頹而老邁的臉龐，心像刀割般作痛。
“真沒想到……你會來看我……你本該恨透了我才對啊……”葉晟謙笑容苦得很，他知道自己本不該笑，可事到如今除了笑，他找不到其他表情來面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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