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死了也沒什麼兩樣了。”殷遲眼眸一瞥,從袋裡掏出手機,點開一個影片遞給時伍,“你自己看。”
時伍接過手機,發現拍攝地是在石壁園內,時間是晚上12點,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監控錄影裡的內容,只是,當時伍把影片完完整整看了一遍後,不由發出一聲困惑:“這個影片沒什麼不對啊?”
殷遲敲了敲桌面,轉身往吧檯一坐,輕聲道:“萬國棟也是這麼說的,所以即便他裝了監視器,也抓不到小偷。”
“小偷?”
“石壁園不見了二十個工人,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說是迷信也好別的也罷,每週萬國棟都會讓人定時定點祭拜,貢品就擺在園內四個位置,為的就是儘快平息此事,”殷遲往喉嚨裡灌了一口紅酒,接著說:
“據看守大爺回應,那些祭拜的貢品,在第二天就會被吃光,這也是萬國棟裝監視器的原因,本以為裝了就能知道小偷是誰,但沒想到的是,監控的第二天,監視器就壞了,在之後每裝一次不出兩天必出故障,可笑的是當他們檢視第一天拍到的內容,卻發現一切正常,”殷遲微顎,提醒道:“就是你現在看的這個。”
“可這什麼都沒有啊....”時伍又倒回去重看了一遍,還是沒看出哪裡不對。
殷遲背靠座椅,雙手抱環道:“就是什麼都沒有才可疑,如果真是那幫工人乾的,不可能拍不到他們。”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犯案的是他們的冤魂?”時伍說完,自己都覺得瘮得慌,急忙丟了手中的影片,使勁揉了揉胸口,試圖讓心跳平緩些。
殷遲趁機調侃道:“我只聽說過冤魂索命,沒聽過偷東西的,還是偷的不值錢的東西。”
“也是...”聽殷遲這麼一說,時伍也覺得沒那麼可怕了,瞬時鬆了口氣。
“那你準備怎麼辦?監控都捕捉不到他們,你能找到?”時伍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
“再說吧。”殷遲長臂一揮,把椅子從桌邊滑到大廳,脖子一伸喊道:“老嚴,我的宵夜呢?好沒好啊!”
“來了來了...”說來也怪,殷遲剛吼完一嗓子,嚴翁就端著一大鍋東西從廚房走來,老遠時伍就聞到一股子香味,尤其是看到鍋裡還在沸騰的食物,瞬間就把她的饞貓勾了起來,嚴翁把瓦鍋放到墊子上,開啟鍋蓋,夾了幾樣殷遲愛吃的食物放到碗裡,見時伍直勾勾的盯著碗內,又貼心的給她也舀了一碗,“一起吃吧。”
時伍感激的接過碗筷,津津有味的咬了口丸子,隨即詢問道:“嚴叔,這是什麼啊?好香哦...”
嚴翁一臉笑意的回道:“這是關關煮,類似本地火鍋,把要吃的食材都放在一起,煮熟就能吃了,味道不錯吧?”
時伍嚥下口中的丸子,連聲讚道:“何止是不錯,簡直太好吃了,比我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殷遲冷冷的瞥了眼吃的五迷三道的時伍,“你還會做飯?”
像是被戳中死穴一樣,原本還津津樂道的時伍一下就收斂了起來,小聲嘀咕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有專人服侍,我不做誰做...”
“大聲點,”殷遲知道她在說自己壞話,故意調大聲量嚇唬她。
果不其然,沉浸在唸念碎的時伍,一聽到殷遲的嗓音,態度立馬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我說我的廚藝跟嚴叔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連給他打下手的資格都沒有....”
殷遲朝她飛出一個白眼,將空碗遞給嚴翁,“我看你不止是沒資格給他打下手,連上桌都不行。”
“為什麼?”時伍覺得殷遲越來越過分了,自己都已經服軟了他還想怎樣。
殷遲接過盛滿蘿蔔的湯,不緊不慢道:“別忘了,你今天去過什麼地方,手裡又拿過什麼,進門到現在,你洗過手嗎?”
“我...”哐噹一聲,時伍手裡的湯勺瞬間滑落,要不是殷遲提醒,她都忘了自己剛撿過垃圾的事,看了眼髒兮兮的右手,迫不及待從餐桌轉向洗手盆,偏偏這時候嚴翁還在後面追問道:“時伍,差點忘了告訴你,你拿回來的那袋東西,我放在玄關的櫃子裡了,你走的時候記得拿。”
洗到一半的時伍,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爆笑,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見殷遲捂著肚子趴在桌面笑到不行的模樣,瞬間明白了什麼,時伍將水龍頭關掉,扯下一旁的紙巾擦手,忍著滿肚子的怨氣,咬牙問道:“別告訴我,你今天讓我拿的那些垃圾,就是萬國棟用來祭拜的貢品?”
“哈哈......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發現不了...”
“!!”時伍感覺她腦袋都快炸了,虧她還拿著那袋東西一天,一天啊,讓她怎麼忍,再望一眼此時笑的快斷氣的殷遲,氣的時伍當場連名帶姓的吼道:“殷遲!你居然讓我拿死......的東西?你簡直是瘋子,魔鬼!”
時伍將擦過手的紙巾扔到他臉上,覺得自己再留在這會爆炸的,關鍵是自己還拿他沒辦法,怎麼辦,只能眼不見為淨,怒氣衝衝的拿起挎包轉身就走,走前還不忘放一句狠話:“你就作死吧你,遲早會有報應的!”
走的太急,撞到前來收拾的嚴翁,嚴翁不明狀況,見時伍要走,還好心提醒道:“時伍,你的東西我已經幫你拿出來了,就在花盆邊,一下就能看見。”
說完,身後更是傳來殷遲震天動地的歡笑,時伍像只鴕鳥似的,耷攏著腦袋,馬不停蹄就往玄關趕,根本來不及跟嚴翁道別,直到時伍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殷遲才停止了笑聲,望了眼地上的紙屑,眸中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