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腿勾著他的腰,白皙纖細的手扣住他肩胛,指尖掐進皮肉。
他垂眸,她睜開眼。
濕漉漉的眼眸看著他,眼角染著紅,微微抬起頭來,朝他笑了。
柔軟的唇瓣貼上他頸間動脈,像進食前的吸血鬼做著最後的潤滑。
下一秒,尖銳的獠牙刺入肌膚。
顧從禮仰起頭,抬手,托住她後腦按向自己頸間,耳邊聽著她急促吞嚥的聲音,任憑血液順著動脈血管一點點流失。
他覺得夢裡的自己大概是瘋了。
她對著他笑,他就把命給她。
這樣的影響不太對勁。
那些他以為自己從來沒又注意到過的,關於她的細節,開始在夢裡一點一點的展現。
不該是這樣。
這種超出自己控制以外的情況的發生,讓他産生了某種無法言喻的煩躁感。
他覺得這個城市和他大概不太對盤。
所以他走了,從南美到北歐,時間過得很快,四年也就這麼過去了,也試著去談女朋友,和適齡的女人約會,然後很快就沒了結果。
無論去哪裡,遇到什麼樣的人,都只會覺得寡味並且懶得應付。
顧從禮本來以為,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了。
時間平淡而平靜的,無波無瀾的流逝。
直到他再一次遇見時吟。
女孩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牛仔短褲站在搖光社的前臺等誰,纖細的身影搖搖晃晃地撞進他的視線裡,和記憶深處的某個人完美的重合了。
彷彿有誰舉著一桶油彩兜頭潑來,原本寡淡的灰白色世界以她為起點,開始一點一點的變得鮮活生動了起來。
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快得讓人來不及抓住。
卻讓他直截了當推了之前一起創業的同學的邀請,去《赤月》做主編,直接把她劃到自己手下。
上任第一天,顧從禮突然有點猶豫。
那種對於失去掌控的人或事的排斥感,讓人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危險。
但她像誘人的陷阱。
他最終上了樓。
她穿著薄薄的睡裙,一副十分親密的樣子,站在別的男人旁邊,對他摔上了門。
那一瞬間,顧從禮幾乎笑了。
這個姑娘,即使過了這麼多年,膽子依然很大。
摔他的門,發微信罵他,甚至還去相親。
碰見她相親的那天,猛獸被關在身體裡嘶吼咆哮,顧從禮情緒差點失守。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應該是在他控制內的,他的人生道路,他走過的每一步,都應該是事先預設好的。
這種情緒失控的感覺讓他覺得非常煩。
煩躁,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越靠近她,就越失控,越抵觸,就越忍不住靠近。
重新遇見她以後,那種原本還能控制住的陌生情緒像是細菌終於找到了培養皿,不斷不斷的滋生,愈演愈烈。
顧從禮決定不再刻意控制,不再掙紮。那種幾乎雀躍的,渾身上下的血液都沸騰起來的感覺太美妙,給他二十幾年的生命裡帶來的唯一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