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猶豫問道:“還喜歡呢?”
“創造條件睡了他。”梁秋實答的幹脆。
時吟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不喜歡了呢。”
“讓他滾。”
“……”
梁秋實畢竟是個沒有過戀愛經歷的男人,還是個除了漫畫和輕小說以外對任何事情都沒興趣的阿宅,女朋友是d.va紗霧木之本櫻,時吟不指望他能提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意見或建議。
顧主編三天前因為被關在門外幹脆走人,到現在三天沒再露面,既然是自己新責編,事後時吟從趙編輯那裡要來了顧從禮微信,做了一晚上的思想準備,掏出紙筆寫了無數份演講發言稿,終於在臨睡覺前下定了決心加他好友,準備道個歉,也要說說工作方面的事情。
人算不如天算,時吟保持著每天晚上十點半一條的頻率給他發好友請求,就這麼連著發了三天,那邊還是沒透過。
真是個祖宗。
時吟第一天恍惚,第二天忐忑,第三天氣得咬牙切齒,對著手機微信介面整個人帕金森似的抖,最終啪的一下把手機丟在床上,一臉憤憤地盯著亮起的手機螢幕。
你牛逼,你偉大。
你愛!加!不!加!
老子不伺候你了行不行啊!
時吟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撲騰著從床上爬起來,去浴室洗澡。
洗手間鏡子裡的姑娘頭發亂糟糟地披散著,臉色蒼白,眼底重重的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採的,一看就是沒好好休息。
她耷拉著肩膀,去沖了個澡,換上新睡衣,爬上床,靠著床頭縮排被子裡。
——又拿起了手機,對著微信介面發呆。
……
時吟第一次見到顧從禮那年上高中,十七歲。
正是最好的年紀,文理科剛分班,時吟年級第一名分進理科重點班,被老師和學年主任叫進辦公室裡去談了個話,裡裡外外都是等著她給考個清華北大的意思。
談了十分鐘,少女出了主任辦公室,一改之前乖巧模樣,挺得筆直的脊背也軟下來,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準備去食堂。
路過藝體樓,看見三三兩兩沒穿校服的藝術生正從裡面出來,稀稀拉拉往小賣部走。
實驗一中不僅在文化課方面出類拔萃,還是省裡美術教育實驗基地,藝體樓地下室有個大畫室,給藝術生平時上課、還有高三集訓用。
老師的水平都很高,每年往清美魯美輸送不少生源,私下自己去找畫室集訓的雖然也有,但是大部分還是會留下。
時吟就是那時候第一次看見顧從禮。
男人就站在畫室出口,表情淡,薄唇微抿,陽光下淺色的瞳仁又溫柔又冷漠。
額頭鼻樑下顎,修長脖頸鋒利喉結,連襯衫的褶皺都在漫不經心的勾人。
路過的藝術生笑嘻嘻的,有女孩子紅著臉,湊過去給他打招呼:“顧老師好。”
他眼都不抬,只淡聲應了一句。
時吟不遠不近的聽著,喉嚨動了動,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
突然沒由來覺得口渴。
只覺得秀色可餐、耳朵懷孕這種小說裡才會出現的詞彙,原來也可以是真實存在的。
本來,對於顧從禮透過她好友申請這件事,時吟已經不抱任何期待了。
七月盛夏,空氣燥熱潮悶,時吟懶趴趴地靠坐在咖啡廳角落位置,手裡捧著個素描本,耷拉著眼皮,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觀察外面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