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要事,需要在這時候說?”董貴妃接過話,她早就習慣了在朝堂之上操縱一切的感覺。從秦梁不說話開始,她就已經成了這個國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了。
“微臣是啟稟皇上,貴妃這意思,您已經成為當今的聖上了嗎?”華勤何等聰明的人物,一句話就已經刺得董貴妃氣結了。
“你!放肆,華宰相這是尋到好的靠山了,什麼都不怕了是嗎?你可別忘了,別人可是說走就走,你一家老小的生死都不顧了?”
董貴妃伸手微微的觸碰著自己的頭飾,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可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們之間可不平靜,刀劍相見,哪裡有平靜的事情呢。
文康站在殿外,持刀而立。聽著大殿內持續的對質聲,真是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這麼些年來,安國的天下一直姓董。
皇上其實一開始也不是那般只為了尋仙問藥的,皇後死後,其實屍體一直沒有腐爛。心裡有心結,所以才為了製造長生不老藥。
只是這一想法越來越偏離最開始的軌道,皇帝就跟發了瘋一樣的,只在乎這些事情了。什麼江山社稷,什麼家國天下,他統統都無法在乎。
想到這,又聽到殿內無止境的爭吵聲,文康抬眸看了看今日湛藍如水洗過的天空。這安國,怕是要變天了。
說不出是喜悅還是難過,文康回眸看了一眼身後的羽林衛,他們整裝待發,就等著董貴妃一聲令下之後進去捉拿反賊。
可是君雪主他們真的是反賊麼,過去的事情浮現在眼前,文康有些悵然的閉上了眼睛。四周的風聲、吵鬧聲、甚至就連天空的鳥叫聲,都一一清晰入耳。
感覺一切都沒有變,這麼多年,也算是原諒君雪主的不辭而別了吧,好在他沒有死。若真要是死了,文康的心裡便不會有現在這般心靜了。
死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情,而相反,活著才是最難的事情。文康微微的閉眼,等待著殿內一聲令下。
而自己到底該怎麼做,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了。
“微臣一家死不足惜,最怕就是這個國家就要完了。”華勤拱手對著秦梁的位置,這話並未對秦梁有所刺激。
秦梁許是吃藥的緣故,現在聽話也不太利索了,而且那些七情六慾原本該很強烈的,現在對他來說都不痛不癢。
心愛的女人已逝,那麼再多的溫情說給誰人聽呢?所以秦梁微眯著眼睛,國家完還是不完,他心裡的感觸其實並不大。
“董貴妃夥同其兄,在安國上下作威作福,貪汙腐敗、殘害忠良、置百姓生死於不顧。後宮之事更是亂得一團糟,妃子之間爾虞我詐,爭寵使計。哪一項不是罪該萬死?”
這話一出,原本還亂糟糟的大殿內鴉雀無聲,甚至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皇上,證據都在這裡,請明察。今日微臣就是死,也要將這眾人皆知,唯獨皇上您被矇蔽的事情公之於眾!”
華勤噗通一聲跪下,在場的人都為之動容。那些站在董貴妃一派的人甚至開始心虛,生怕自己會被牽連斬頭。
一切都已經如此明顯,就算董貴妃這麼些年在皇宮的權力深厚,也禁不住有人要冒死進諫。
“呈上來給朕看看。”秦梁招手,雖然現在並沒有實權,可是這些事他也有所耳聞。只是他清楚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切已經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