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們年輕,比你們漂亮,憑什麼我要在這大山裡頭天天拿著鋤頭鐮刀幹粗重的農活?為什麼我就不能坐在漂亮的跑車裡頭四處去玩,每天買買買?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胡翠雲連連發問,倒說的吳曉蘭不知該怎麼給她理順她扭曲的三觀。
“我只想說,你說的那些人我沒有見過,不想評論。但是于濤是不會喜歡你的,你連自愛都做不到,怎麼讓別人愛你?”
吳曉蘭見她實在不肯起來,便也蹲到了地上,跟跪在那裡不肯起來的胡翠雲視線平行。
“你什麼都不想做,就想依靠別人過好日子,可你想過沒有,憑什麼人家要讓你依靠?”
“我,我年輕,我漂亮!”胡翠雲似乎已經完全拋開了羞恥心。
“可有的是人比你年輕比你漂亮,還比你努力。”吳曉蘭看著她。
“你是說你自己嗎?”胡翠雲一副我覺得你並不比我漂亮的臉色,惹得吳曉蘭的心裡堵了一堵。
“你應該知道井底之蛙的故事吧?井裡的青蛙以為天就是那圓圓的一小塊。現在的你也一樣,以為年輕漂亮就是資本,就可以啥都不幹享福一輩子。但是你覺得可能嗎?”
“為什麼不可能?”胡翠雲是真的軸。
吳曉蘭已經是攤手,沒有任何辦法了。
“我覺得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了。道不同不相為謀。雞同鴨講狗屁不通。”
吳曉蘭都想罵髒話了。
“你們就是看不起我。明明你什麼都有了,卻不肯施捨給可憐的我一點點。你們都沒人性!”
吳曉蘭本來準備站起來,聽到這裡頓時火冒三丈。
“我真是不知道你在這裡胡攪蠻纏個什麼勁!你跟他有一毛錢關係嗎?我為什麼要因為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放棄自己的感情啊?神經病嗎?”
胡翠雲騰的一下蹦起來,一雙眼睛往外鼓著,瞪著吳曉蘭。
“好,好,你麼等著!”
說完,恨恨的爬上床,一股腦把被子蓋在了身上。
吳曉蘭看了看她那背影,心裡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感嘆。
這個不能叫代溝,這不是溝,這根本就是兩個宇宙,說不通的。
像她這樣的,大約也只有在被社會狠狠的毒打了之後,才會明白的吧。
吳曉蘭悶悶不樂的上床睡了,祈禱這這最後的一週趕緊結束。
不過這最後的一週也的確過得很快。
于濤一直說要抽空帶吳曉蘭去鎮上再吃一次面,但是可惜沒有抽出時間。
胡翠雲還是時不時的神出鬼沒,胡老師沒少罵她不好好幹活,衣服洗得七零八落,飯也時不時燒個夾生的。
吳曉蘭捏緊了拳頭,心想著再忍這最後幾天。
上課的最後一天,吳曉蘭看著講桌下面那些熟悉的小小臉龐,忽然很有些不捨。
陳教授他們正好和紅十字會一起送了一批物資過來,先直接去了村委,然後再過來接他們一起回校。
地震的新聞報道發出去後,有越來越多的人們關注到了這個受災的小村莊,學校也來了幾位支教老師,暫且不用擔心師資力量的問題了。
吳曉蘭和于濤從各年級的教室依依不捨的看了一圈,回到了車前。
陳教授和程校長正在聊天,看見兩人走過來,笑著拍了拍于濤的肩膀。
“辛苦了。”
于濤笑了笑,正要說話,忽然,一個身影從旁邊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