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話說的,我是個遊醫,自然是到處走走。”那女人正是他們在落陽客棧遇到的那位鄒大夫。當時她被韓管家請到韓府去治病了啊,怎麼現在又會在這諾拉城出現?說起來,這可是出國了呢。
樓柒記得當時雲風說過,這女人是住在山裡的,有時會出來到落陽城裡住個十天左右,但是沒有說她會到別的地方去。
東清到北蒼並不只是這麼一條路,諾拉城也不是邊境城市,所以,在這裡遇到這個鄒大夫,樓柒總覺得有那麼一絲不對勁。
當時她去韓府赴宴的時候,這鄒大夫應該是在韓府的,還是被韓府請出去,為什麼宴會上沒有叫她出來?這一點也有點不合常理。
不過,她在這鄒大夫身上沒有感覺到惡意,只是有點神秘罷了。
“那就不打攪鄒大夫到處走走了。”樓柒說著要從她身邊繞過去,鄒大夫卻又攔住了她。
“公子,咱們相遇就是有緣,不如請我吃飯喝茶吧。”
樓柒正要說話,一道大嗓門突然遠遠傳來,聽著還有那麼一分耳熟。
“鄒大夫,鄒大夫你快來看看小寶啊!”
樓柒和鄒大夫身形都是一僵,這是驚嚇的。
兩人抬眼望去,街那邊揹著一人正飛快跑來的大個子,可不就是當初落陽城客棧的那個盧大個?
天啊,他怎麼也會追到這裡來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喂,”樓柒愣愣地問著鄒大夫:“你當時給他的那包是什麼東西?不是說喝了那叫小寶的就會好了嗎?”
鄒大夫咬牙切齒壓低聲音:“你傻啊,我那麼說你就信?哪有那麼特效的藥?我都沒看過那個小寶呢。當時不就是猜測他們可能是窮得沒飯吃,病有可能是餓出來的,所以給了一包麵粉讓他沖水喝……”
樓柒:“……”
敢情是個庸醫。
“現在不說本公子有隱疾了?”她揶揄地說道。
鄒大夫側臉打量了她一眼道:“那不是你身上藥味那麼重嗎?我以為你是藥罐子。”
那個時候樓柒身上一直帶著藥材,包括陳十和婁信,身上都有藥材味。
“那韓府找你去做什麼?”
“姓韓的那個男人有一個女婿是西疆人,他還不是完全信任那個女婿,讓我去給他看看,他有沒有被下了西疆咒術什麼的,”鄒大夫道:“開玩笑,老孃哪裡會那什麼西疆咒術啊,當年老孃那不靠譜的主子就沒有教過我——”
樓柒一下子抓到了要點:“你的意思是,你主子是西疆人?”
“呸,你才是西疆人,你全家都是西疆人!”
樓柒:“……那是你主子會西疆咒術?”
後面,盧大個揹著人已經快要追了過來。“鄒大夫,快來看看小寶!鄒大夫!”
“這個傻大個,竟然能追到這裡來!”鄒大夫拉著她轉身就走,一邊驕傲地說道:“那是,我主子那可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天才,會很多東西的。”
“你主子是誰?”
“軒轅……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
樓柒卻猛地扣住了她的手,用力將她拽到了一邊暗巷,雙眸緊緊地盯住了她:“說清楚,你主子叫什麼名字?”
她心中狂跳著,這個女人難道是——
“公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兇?”鄒大夫一臉怕怕地看著她,但是樓柒能夠從她的眼裡捕捉到一絲暗藏著的驚疑。
“說!”樓柒一手驀地扣住了她的咽喉,毫不留情地捏緊。
鄒大夫瞬間透不過氣來,那張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她雙手抓住樓柒的手,想把她的手開,但是不管她再怎麼用力都不能動了樓柒分毫。
“說,你主子是誰?如今在哪?”樓柒見她雙手無力垂下,這才稍微放鬆了手指。
“咳咳咳咳!”重新呼吸到空氣的鄒大夫咳了一陣,驚疑再也掩不住,卻是反問她:“你是誰?”
“現在是我問你,你再不說,我就送你去見閻王爺。”樓柒冷冷地說道。
陳十和婁信站在巷口,回頭看了一眼。他們都有點不明白他們家姑娘怎麼突然對這個女人出手,但是姑娘做事一定有他的理由,他們只管在這裡守著就是。
“告訴你你也未必聽說過,我主子的名字叫軒轅卻。”鄒大夫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樓柒能夠看到她眼裡浮起了想念和迷茫惆悵悲傷的複雜,她應該不是在演戲。
她冷笑一聲道:“軒轅卻倒是收過一個侍女,但是我聽說,那名侍女姿色過人,可不像你這般平庸。”
她曾經聽臭老道說過的,當年他從家裡出來後沒多久,救了一個孤女,因為長得很是美貌,不過才十二三歲的年紀,卻招來了劣紳強搶。他救了那孤女之後,孤女死活要跟著他說是當他的侍女,如此跟了他大概三年時間,他覺得這侍女長大了總是跟著自己實在是多有不便,便給了她一筆銀子,然後自己偷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