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她這架勢,生怕她會跌撞到哪,忙出聲喚道:“馨馨,你當心一點,站那別動!”
他的雙臂平展開來,神情脈脈狀隱帶著擔憂,做出了一個安撫的動作。
此時的陶馨哪裡聽得進去,陷入在了自己小小的世界裡,那個童年有被呵護,被關愛的美好世界。
“不要,我要跳舞,爸爸最喜歡看我跳舞了!”
喃喃完,她的小臉上溢位了滿足的笑容,雙眸中充斥著嚮往而幸福的神彩。
看到這樣的她,他的心被一種不知名的情緒所侵蝕,怕她會受傷,也不忍打破她沉浸在美好的夢境裡。
陶馨原地轉了幾圈後,果不其然要摔倒了,好在盛鈞庭在旁密切觀望著,及時扶住了她,一把將她小小的身子圈緊了。
將她整個軟綿的身子擁入他寬廣的懷中,聲音壓得特別低沉而柔軟:“馨馨,別跳了,以後我會在你的身邊!”
他不清楚那段日子她到底經歷了多少,可現下只看了區區幾幕,她的哀傷與無助,他能深切體會得到。
陶馨對於陡然出現的這個懷抱,心裡感覺特別的溫暖,多麼想一直依賴在這個懷抱裡不醒來。
可是理智告訴她,她壓根得不到幸福。
再也沒有忍住心底這麼久以來的苦楚,抽泣出聲:“不,都是騙人的,爸爸走了,媽媽不疼我,就連盛錦皓也要報復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的聲線沙啞而決絕,帶著濃烈的哀傷瞬間爆出來,俯在他的肩頭一聲比一聲大地抽泣著。
她的傷痛令他的心,也跟著被緊緊地提了起來,他緩慢扶正了她的身子,看著她素淨的小臉上,那晶瑩的淚水溼了臉頰。
梨花帶雨的樣子,美得讓人心醉,也讓他懊惱不已。
他伸出手抹掉她不斷湧出來的淚水,那滾燙的觸感,一點點灼傷了他的心。
下午那會在長廊上,盛錦皓對於她的逼問與控訴,他完全聽到了,他並不知道那次是她的第一次。
所以說這一年多以來,她一直備受冷遇,慘遭報復,也許正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訂婚宴那天什麼事情都沒生,而她可能會與盛錦皓幸福的過日子,她今天就不會面臨著要離婚的這一幕了。
他深湛的雙眸變得空洞而無助,望著她淚光點點,心裡的鈍痛一點點蔓延開來。
他輕蠕了蠕薄唇,即便知道她不可能聽得明白,還是用輕到不能輕的聲音喃喃著:“馨馨,如果你知道了奪你第一次的人是我,那你會不會恨我?”
他竟然沒有勇氣告訴她這一切,他愛她,但也怕她知道了那件事後,會成為了他們倆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確實在她不清醒的狀況下,與她有悖倫常,生了關係。
雖說他也是有苦衷的,可到底是做錯了。
“馨馨,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他的神情轉瞬間變得那般悽楚而哀傷,全然不復以往的清冷自持。
見她還在哭,他終是沒有控制住想吻她的衝動,涼薄的吻透著心疼,一點點觸上她淚流滿面的臉蛋,鹹澀而哀傷。
從她的眉心到雙頰,他幾乎吻了一個遍,第一次嘗試如此苦澀的吻,以他的方式,讓她不再哭泣。
終是在幾乎吻了一圈後,小女人止住了哭泣,轉而抬起了晶瑩的眸子,淚光閃閃地注視著他。
“你是盛鈞庭嗎?”她輕呢出了一聲。
“嗯,醒了,認得我是誰了?”盛鈞庭心頭一緊,眸色微微一變,故作鎮定,含糊其詞地反問。
還沒等來她的回覆,小女人又兀自晃了晃頭,“不對,他怎麼可能會出現,還……吻我,一定是幻覺!”
小嘴裡嘀嘀咕咕呢喃完,就自行閉上了雙眸,像是又陷入在了睡夢中般。
盛鈞庭簡直是哭笑不得,漆黑而深沉的眸子裡,漾開了絲絲縷縷的笑意。
大手順勢摟上了她的細腰,轉而一把抱起了她,重新將她放在了沙上。
瞧見她又睡得香甜的側臉,仿若剛剛如此傷心的,向他大吐口水的她,從未出現過一般。
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他的心底湧現了從未有過的暖意,他專注而深情的看著,眸色深深仿若是一汪春水般快要溢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