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遠安王就是一招費棋,有他或者鄭國公在,就沒可能從兵馬上論贏,無畏無懼的揭穿這件舊事,又是什麼路數?
這一場博弈,還可能真沒落幕。
聖上的意思他不瞭解,但很明顯不打算殺雞儆猴,是等著鄭國公進京,還是另有隱情?
張震來報,宋宜楚跟著溫淮南下,去了成雲的寺廟修道,一直沒有出寺。
宋巔為何沒殺溫淮,宋宜楚是一小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名聲確實比較大,若是用他來對付推翻大駙馬的一番言論,估計事半功倍。
和老大人暢聊時局後,下屬們呼哈的來說擺好宴席,請他去喝幾杯,宋巔難以推辭,使人告訴林皎,便跟著去。
而與此同時,龔瑞欣代表恭親王府到山莊賀喜,她是早就想會會這個搶了閨蜜未婚夫的郡主,特意穿了件曳地忘仙裙,配上精緻的容貌,顯得貴不可言,起碼林皎沒想到,這位號稱京城第一才女是這幅淩厲、不好相與的模樣,不敢低頭看自己,雖然聽說有客來,特意梳洗了,但依舊是素衣素容,喝碗雞絲粥,還是覺得胃疼,打起精神應對。
“郡主安好。”
來者是客,林皎擠出笑,讓她起來說話。
龔瑞欣說明來意,恭親王妃近日來身體微恙,所以才拖到現在,他家如今打算與碩親王議親,風頭正勁,小小郡主未婚生子,本就遭人詬病,若不是平原候再次大捷,估計還是不會上門。
“姑娘有禮了,坐下說話。”林皎對著誰都是親親柔柔的,沒個冷臉,除了,鄭曼柔。
龔瑞欣從外面走來,一路風光秀麗,果真不俗,但內室裡,卻有些搭配的不協調,各種物什隨便擺放,尤其窗前書案上插著的鮮花,簡直毫無美感,亂七八糟,控制住自己即將伸手的手,強忍著不去看。
“我與郡主一見如故,聽著口音,不像是京調。”女子坐姿端莊,兩手交疊放於腿上,親暱的詢問。
林皎很喜歡有才氣的人,尤其同為女人,“姑娘果真耳細,我家鄉是長安縣的,後來遭了禍患才入的京城,已許久了。”
龔瑞欣釋然一笑,她可知道個趣事,能好好的替曼柔出口氣,“啊?長安縣,就是幾年前發了瘟疫的?”
坐在對面的林皎溫婉一笑,把果盤推過去,“是啊,你知道?”
端坐的女子看她動作有一瞬的猶豫,但想起曼柔難受的悲慼聲,狠下心腸,反正紙包不住火,她早晚會知道,“我母親常年禮佛,認識位德高望重的大師,恰巧就是長安縣的。”
哦,大師?林皎腦中第一閃出的就是,宋宜楚痴迷的那位,她們縣好多個村子呢,不乏有想不開出家的。
“俗家本名,好像是叫,溫淮…”
龔瑞欣看著她如石化般定住,繼續平常說,“我母親還說這名字一看就是個水命,書生氣的很。”
書呆子,聽說你定親了?
書呆子,你擺錯地方了,應該把桌子靠著窗戶,光線亮啊。
溫哥哥,我餓了。
溫淮,你與那個什麼歡的,一起睡過了?
透亮的空氣如迷霧散開,那人身影漸漸清晰,“皎皎,給你,先甜甜嘴,一會兒咱就回。”
“郡主,郡主…”
龔瑞欣見她陷入回憶中不可自拔,出聲喚她,本來一身柔和的女子變得悲傷不已,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朝著她萋萋婉約而笑,像是不好意思般,低頭拿了帕子擦擦,聲音消沉,“一不小心迷了眼,讓姑娘擔心了。”
調整心態後,試探著問,“我想知道,這位大師,可在京中?”
龔瑞欣本也沒打算賣關子,“溫淮是他的俗家名字,他法號怡然,是瞭然大師的得意門徒,。”
“聽說前陣子怡然大師回來過,我母親還特意去解惑來著,現今已經離京了。”
後面的話,林皎根本沒聽,怡然大師,那不就是讓宋宜楚封魔的那個和尚嗎?
他就是溫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