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他每個夜間都會羨慕的朝著那個有光亮的方向眺望,直到漆黑,他需要想象著,溫柔的娘親在身旁,拍著他,才能進入睡眠。
長大後,他無法再自欺欺人,他開始怨恨那個府邸裡的每一個人,他迫切的需要做點什麼,來釋放他的孤單和寂寞。
舅舅給他找到了一種新的生活,他可以殺人,鮮血是熱的,他能感受到對手瀕死的各種神情,他覺得自己是個英雄,英雄就不需要娘親這種柔弱的東西了吧。
歷經歲月滄桑,他即便是個鋼鐵意志的英雄,但他依舊需要,需要母親的呵護,需要愛人的依賴,需要兒女的崇拜,需要,一個家。
林皎早就發現門口站著的那塊木頭了,又不知道哪處不合他心思,罷了,她懶得猜。
抱著小耗子往外去,小孩子可能長大了,突然對這種比娘親高大威猛的,名叫爹爹的這種生物産生了濃厚的興趣,掙著命要過去。
臭小子,喜新厭舊的小家夥。
宋巔顯然心情還很激蕩呢,懷中突如其來的塞進來個小炮彈,沉甸甸的壓手,懵懂的伸出小手摸著他下巴的胡茬,被紮了還咯咯直笑,他絲毫不敢動,僵著身體任他作為。
她看不過去,他們爺倆秀恩愛,強行搶過來,給他洗幹淨小手,低聲問他,“小耗子,你喜歡爹爹嗎?”
小人兒搖晃著手臂還要宋巔抱,林皎不讓,扳著他,又問,“你不喜歡娘親了?”
顯然對小小的他來說,這個問題太深奧,索性咧著嘴流起口水來,自己蹬腿玩。
“他還小,不懂吧。”
後方傳來男人無可奈何的聲音。
她回頭瞪他一眼,斥道,“你出去。”
“皎皎,別趕我。”
男人走近一步,深情的看著她。
這會兒,叫皎皎了,之前是哪個大爺一口一個林皎。
“哼,你又不是羊,還非得用趕的。”
意思就是,你自己有點自覺,好走不送。
“我就是屬羊的,讓你一個人趕,好不好?”
這是什麼節奏?
林皎站起,後退一步,“你喝酒了?”
她可記得真亮,這個死男人一旦喝酒,絕沒有善了的時候。
宋巔寵溺的眼神看她,搖頭,“我戒了。”
嗜酒如命的人,能戒掉?不過,好像確實不曾見過他喝酒。
“啊,戒了好,省得老是…”
後半句噎住。
宋巔稍一想,便猜出來,“省得我老是,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