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還要打,林皎把手背到身後,都什麼毛病,喜歡體罰。
“伸出來。”
“我不。”
“那你說,我厲不厲害?”
女子跟著複述,“我厲不厲害?”
“你,哼…”
男子氣的拂袖而去,繞過屏風才控制不住的笑出聲,他的太陽,就是這樣。
而宋巔卻以為林皎在宮中受盡虐待,急的嘴角一溜兒水泡,謀士回來,帶回皇後娘娘的條件,她可以放郡主和世子回府,並且毫發無傷,但,她作為交換,有個條件。
鳳儀宮,自從大小成林跟隨先帝去了之後,他這個小德子終於一步登天,他記掛著皇後娘娘幼時對他的一飯之恩,只能潛移默化的讓聖上對她留個好印象,這日,高貴的皇後娘娘竟然宣他到鳳儀宮中,說了好多溫暖話,讓他把燉的銀耳湯端回去,給聖上喝,但要他說謊,說這是丹陽郡主親手做的,這是僅剩下的一碗,再沒了的。
他隱約覺得不妥,卻難推辭,何況,這事本也是個死扣,聖上不會當面去問郡主,是不是她做的,他可是偷偷喝的。
答應下來,繞著太極殿轉一圈,回了景陽宮。
“聖上,您歇歇吧,這是郡主親手給小世子做的銀耳湯,軟糯爛糊,您嘗嘗。”
小德子掀開白瓷蓋兒,一股兒香氣撲鼻而來,男人明明心裡高興,偏口是心非,“每次都整這玩意兒,糊弄沒牙的孩子呢。”
手卻控制不住的伸過去,幾口就亮了碗底兒。
翌日,小德子宣佈停朝幾日,幾個老臣追根刨地,他只能推說太妃身體不好,聖上在跟前侍疾。
三日後,一輛馬車從宣武門疾行而出,一路行駛到城門樓口,被官兵堵住,掀起簾子看了看,罵了聲晦氣,揮手示意放行。
顛簸到了沙河口,車夫才籲了聲停下,沖著裡頭喊了聲郡主。
樸素的馬車中,坐著同色素衣的女子,懷中抱著個咿咿呀呀的胖娃子,豎抱著讓他老實點,問對面遮著面紗的粗布女子,“你是宋巔的人?”
要不然,還有誰會救她?
女子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滿滿的嫉妒,言語不敬,“郡主還是趕緊下去逃命吧,我還有急事。”
逃命?
林皎懵圈,抱著小耗子被女子硬生生推下去,車夫揚鞭一甩,馬車噔噔跑遠,留下她娘倆呆站在寬闊的河邊。
小耗子可能頭次看見河,興奮的小手舉著一抹明黃,掙著要過去,摟緊他,摸摸身上,連個手帕都沒有,更別說銀子了,這可咋整?
她幾日不見聖上,以為他精神頭過了,正打算收拾東西要出宮去,被皇後娘娘召過去,說起來,她是第二次見龔瑞欣,行禮過後,一番冷嘲熱諷,然後塞給她個長條的東西,抱起小耗子上了馬車,她拿出宋巔身上常佩戴的玉佩,她才信的,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怎麼回事呢,龔瑞欣的條件就是太妃必須死,她負責讓林皎出宮,還有一個,要安排個婆子進宋丞相府,此時,順子看著眼前一排的婆子,指著帶面紗的女子,問,“你也是幹雜活的?把面紗摘了?”
女子毫不猶豫的伸手扯下,露出來一張滿是傷疤還沒癒合的臉,在一片吸氣中,她的聲音尤為脆弱可憐,“奴婢命苦啊,小時容貌不顯,大了越發好看惹眼,夫人不喜,就給我毀了容貌,一席子扔出來自生自滅,奴婢真是連主子爺的面都沒見過…”
旁邊的幾人都深有體會,光這聲兒就夠酥人的了,何況再加上天仙的樣貌,露出的眼睛潔淨晶瑩,順子相信她,少爺說過,眼睛是最不會騙人的。
“行,那你去廚房吧,別往外去,容易嚇著別人。”
一言定下,即將開始的,又是一樁孽緣。
說回宋巔,他在莊子裡等了又等,謀士來說,皇後娘娘會帶著人到他的莊子裡彙合,可這天兒都快黑了,怎麼還沒瞧見個人影?
“去城樓門口。”
這種時候,誰都不能相信。
果然,經過盤問,有輛從宣武門出來的馬車,裡頭坐著個滿臉傷疤的女子,懷裡抱著孩子,往沙河口方向去。
林皎簡直要瘋了,這個破地方,怎麼都沒有人家居住呢,小耗子餓的不行,一直哼嗯哼的,心疼的呦。
突然,她耳朵豎起,有人騎馬過來,且很多人,她站在原地,昂頭挺胸,這個死男人,還算有點腦子。
兩人久不相見,一人於馬背之上,一人於下,明顯下頭的人更具有威力,“愣著幹什麼,耗子都餓瘋了,擠點鮮羊奶來。”
張震在後頭看著剛才還急的恨不得把馬鞭都揮折的男人,瞬間就熄了火,撩袍子下馬,轉臉沖著他喝道,“沒聽見?擠羊奶去。”
爺,你看看,這方圓十裡,連個人影都沒有,還羊呢?
“主子,沒有鮮羊奶,有鮮人血,問問郡主,能將就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