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大師慈眉善目,悉心引導,他每次回京都顯濁氣,不知是何處惹得塵埃?
對面坐著的男子,似乎終於走出幻境,合掌唸了聲阿彌陀佛,平靜說道,“師父生前說我塵緣未了,我心不靜,事實確實如此,怡然有愧,決定下山去修行,枉方丈操勞。”
瞭然師兄圓寂,本下一任的方丈就是怡然,不料,他提出要去各地叢林參訪,如今怕是又要去個幾載,“且去,且去,悟了再歸。”
張家村子裡,有一戶人家,居住著種田老頭一個,早起喝了口小酒,眯著眸子哼著唱調呢,聽得外頭有人敲門,起身去瞧,哦?見著個臉面白淨的布袋和尚。
樂呵呵的迎進門,“怡然大師要往哪去啊?快進屋歇歇腳。”
切了整盤子的燻兔肉,又蒸了饅頭,放到桌上,老頭與他算得上的忘年交,此番沒有素菜,他喝酒吃肉,對面的就只幹啃白饅頭。
“不是才回來,怎的又走?”
老頭奇怪,往常都是過了歲,才遊歷四方,幫著他抖落了身上的雪,脫鞋上炕烘烘。
“你,見過丹陽郡主嗎?”
對面的男子突如其來的鄭重非常,眼神中帶著期待和盼望。
老頭不解,恩了聲,“見過,就在山上的溫泉莊子裡住著,怎麼了?”
男人扶額而笑,他似乎好笑自己,急什麼,等親自見見不就一切真相大白,真是庸人自擾。
“罷了,貧僧先把東西放你這,等會兒來取。”
說罷,步行上山,手中掛著個檀香念珠,嘰裡咕嚕的念個不停,站於莊子門口,跟守門的合掌問好,“貧僧夜觀天象,有異常降落府中,若不清除,怕有兇惡,還請稟報一聲,。”
大晉朝佛教盛行,對於出家人都自然帶著敬畏,那守門人連忙打躬作揖,回身報去。
宋巔不用上朝,整日就圍著林皎,那次趁她睡熟,作了幅畫像,不甚滿意,今個兒,趁著雪大無處可去,親手給她換了身鮮亮衣裳,讓她躺到軟榻上,畫架子支楞起來,擼起袖子,揮墨畫起。
林皎年少時最喜歡霜葉紅的裙子,這身尾擺處鑲了珍珠和碎寶石,走起路來,颯颯作響,合身的很,對著銅鏡照了又照,直到男人摟抱上來,才隨著去榻上,仰身躺下,眉目歡愉,“你可得好好畫畫我的肚子,這是我和耗子的第一張畫像,要裱了,掛上的。”
身形高偉的男子眉峰一跳,手腕輕翻,哼笑聲,“不如給你的肚子上畫個黑突突的耗子頭吧。”
“怎的話到你嘴裡就變味呢,誰說我們耗子黑,我們是隻白耗子,沒見識的。”
她捏了葡萄,合嘴咬破,皮兒扔碟裡,甘甜的果肉吸進嘴,涼涼的沁人心脾。
“只這些,再沒有了。”這幾日她就愛這個,吃的兇,宋巔不讓還耍個脾氣,破例一大早就洗好了給她。
林皎撇嘴,又拿起一個,放到唇上滾來滾去,鼻尖輕嗅,突然,一陣風掠過,男人忍無可忍,疾速壓下那處嬌軟,手臂撐在她鬢發兩邊,舌尖按壓,葡萄皮破,露出點點紫紅,順著她唇瓣流下,無辜帶著懵懂的純純姿色,愈發鼓動著男人肆虐馳騁,混合著果肉的一記火辣辣的深吻過後,林皎像是剛出爐的小包子,噌噌的冒著熱乎氣,這男人由最開始的啃咬,到了如今熟練的舌吻,真是,羞臊死個人呦。
“侯爺是不是過於熱情了?”這種畫風,一時有點接受不太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說罷,拿起筆勾勒起來,嘴角勾著抹惡意得逞的笑意。
半蘭站在門口,大聲回稟,“門口有個和尚求見侯爺。”
和尚?林皎起身,不會是宋宜楚的那個和尚吧?
“你躺著,我去看看。”宋巔放下塗料,讓德通到外間伺候著淨手後,去了前廳。
林皎在軟榻上踢踢腳,覺得沒意思,想起花房裡的那隻小兔子來,隨意繫上披風,從走廊穿過。
怡然大師是頗有名望的大師,有幾個丫鬟都見過,遠遠的堆成團瞧著,青石板路上一襲粗布僧衣的男子步行經過,額頭飽滿,眼神明亮,似能驅逐萬惡,渾身散發著度人苦厄的遁世味道。
領路的小廝見他停下,回身,隨著他堅毅的目光往下一瞧,正巧一主一僕閑步遊庭般穿過長廊,前端的郡主似乎很高興,手裡捧著個白兔子仰頭照照太陽,低頭碎語了什麼,而後轉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