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嚷聲,驚著鄭國公,褪了欲,閉上眼,複又睜開,一片清明,他不是沒想過,他們如今算是個什麼情況,可他太操蛋,總能讓自己軟了心腸,呆在宮中,已然不妥,悶聲退下,沒看那個仍舊站著的至尊男人一眼。
無疑,聖上的剖心挖腹,再次面臨失敗,別人眼中的鄭國公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可,在他的眼中,就是個十足的,膽小鬼。
林皎剛睡醒,就見鄭國公濕著頭發,讓她準備出發,去郊外的溫泉莊子裡住去。
像是要行兵打仗般,收拾妥當,直接坐轎輦往宣和門疾行,剛走了一會兒,突的驟停,老奶孃和半蘭扶住林皎,聽著外頭鄭國公大聲斥喝。
林皎掀起一角偷瞧,很快,聖上僅著明黃裡衣前撲後擁的過來,兩人爭吵起來,“你哪都不能去,睡女人舒坦了,腿又好使有勁兒了,是吧?”
大成林連滾帶爬給聖上披了氅,一群人跪地默無聲,只餘鄭國公站著大吼,“你別擋路,我現在,即刻,就要出這宣和門。”
一眾侍衛圍住林皎他們,聽著聖上哈哈大笑過後,曖昧的,如釋重負的,說,“國公爺,你,真是不乖,殺了。”
林皎心一顫,明明上午還哥倆好呢,這,怎麼就,殺,殺誰?
一侍衛,手起刀落,地上不知何時拉來一碧衣宮女,此時人頭落地,血嗞出去老高,頭顱咕嚕咕嚕轉了幾圈,停下不動。
哇,一聲,林皎控制不住的惡心,車廂裡一片汙穢,淚水不自覺的流了滿面。
鄭國公聽見林皎的哭聲,閉上嘴,強勢的看向前方矮他一點的男人,“你別惹她,有事沖著我來。”
呦,真是父女情深呢,我就要讓她死,你能怎麼樣?
“不想讓她死,也成,剛才和那個女人做完了嗎?沐浴了,嫌髒,真是個不忌口的,沒事,我不嫌你,來,我們回景陽宮,好好的,洗個幹淨。”
聖上拉著他胳膊,面上雖笑,眼底卻一片黑暗迷霧,周圍的侍衛都像是司空見慣,處理了屍體,抬著林皎回去太極殿。
太醫院的副院使今日又倒黴了,因為這郡主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竟然驚嚇過度,嘔吐不停,胎氣不穩。
老奶孃心疼的呦,連忙雙手合十,天上的神仙都求上一圈,喝了安神的湯藥,總算睡著了。
安生的過了一夜,第二日一清早,掃雪的小太監就見門口跪著個人,且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平原侯。
第三日依舊如此,很快,市井中的新式版本出爐了,平原侯爺難過美人關,冰天雪地跪三天。
聖上於第四日,下了賜婚聖旨,由禮部建造郡主府,明年開春完婚。
禮部迎來了最忙的一年,不到四個月的時間,要建造一個道觀,一個郡主府,還得準備大婚事宜,這個年是甭想休沐了。
百姓們不僅看個熱鬧,同時也深深覺得這位郡主是個能作的,就這麼一來一回,得花多少銀子啊。
而,此時的宋巖,感覺沒了奔跑的勁頭兒,請假呆在院中,閉門不出。
大夫人張氏覺察不對,逼問順子,順子嘴巴大,巴拉巴拉說了個全,張氏氣的不行,她沒認為自己兒子不對,尚郡主啊,而且多麼得盛寵的郡主啊,憑什麼他就一跪,就成了,這事可不行,她兒子比那個煞星不知道好了十萬八千裡,暗自琢磨去了。
林皎徹底開始了孕吐,見著紅色就吐,用膳後也吐,喝口水都吐,簡直吐的天昏地暗,臉色蠟黃,口中酸澀無比,太醫用了各種方法皆不見效,最後提議出外散心,曬曬太陽。
聖上正好停朝,大手一揮,去溫泉莊子過年。
林皎做了個夢,綠茵柳紅的湖畔邊,她正避著暑氣呢,忽然頭頂砸下個粉紅的大桃子,正巧落在她懷中,聞著香甜可口的味道,露了笑顏。
郊外的莊子,實際上是賞給鄭國公的,但規格都是按照天子的來,林皎在睡夢中到達了其中風景最為美麗的院落,名喚鴛鳶島。
起床後,曬了會兒太陽,喝了碗粥,又昏昏欲睡。
夜間,老奶孃讓半蘭去歇著,使了個小丫鬟守夜,小丫鬟也不知怎的,有些拉肚,來來回回的怕惹著主子不快,偷偷的去了東廂睡。
可正好方便了某人,一道黑影從窗欞躍下,靈巧轉身站到床前,帳子裡的人兒哼唧的翻身,嚇的宋巔連忙趴下,後一想,無聲的笑了聲,真是越活越窩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