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暗了,好在來人帶著手電,從晃動的光束中,唐少認出其中一個人是阿虎。本來他幾乎已經肯定另一個人就是自己的父親,可當他看見那張已經蒼老得滿臉褶子的臉時,卻猶豫了。
幾個人的腳步越來越清晰,唐少的身體死死地貼著礁石不敢抬頭。
“阮先生送來的東西怎麼處理?”阿虎問。
“隨便找個地方收起來,別讓人看見。過兩天扔海裡去。”那是一個和那張蒼老的臉極為相稱的蒼老聲音。
“你們倆把箱子放冷庫。”阿虎隨便指了兩個人便快跑了兩步追上了老人:“去見少龍嗎?”
老人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但也只是片刻就果斷地說道:“阮先生可不會等人,還是明天再去見他吧。”
唐少尾隨著一行人穿過熱鬧的派對人群之後進入了一片房子中。一進入房區,就有兩個小跟班抱著一個箱子拐進了一個房間。阿虎和老人繼續前進,直到來到一處偏僻的小房門口。
那裡已經有一個人在等著了。
“隊長,目標已經上線,在等老闆呢。”
“好的,你下去吧。記住,這裡的事不能跟任何人提起。”阿虎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包煙塞進那小子手裡,讓他走了。
“你在周圍巡邏,別讓人接近這裡。”老人命令之後就進入了房間。
阿虎隨意地掃視了周圍一眼,然後從口袋中拉出一個黑色的吊墜套在裡脖子裡。
“我靠!”看見那個熟悉的黑色掛墜,唐少在心中暗罵了一句就飛快地逃了。
唐少即將走出房區時,兩個年輕人也正從一個房間裡走出來。唐少發現時,已經與對方面對面了。唐少強作鎮定瞟了對方一眼,似乎覺得氣勢還是不夠,便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吐出一口濃痰。
與對方擦肩而過之後,唐少趕緊縮排了黑暗裡,靜靜地看著兩個人黑影離開。
等兩個身影徹底消失之後,唐少貓著身子又回到了兩個年輕人出來的房間門口。他用手輕輕搭上門把手,可只稍稍用力,門便開了。
唐少剛把門推開一條縫,一股寒意便迎面撲來。房間沒有窗戶,更沒有光,他只能憑藉著從門口照進來的微光辨認出這個房間是白色的。
就憑著這點微光,唐少摸到了點燈開關的位置。
燈一亮,唐少的眼鏡也被晃得有些疼。他閉上眼睛緩了很久才看清了房間內的景象。
這是一個冰庫。架子上除了冰凍的肉和蔬菜,還有大捆的可樂和啤酒。在這麼個很多東西都擺成堆的地方,一個孤零零的盒子就格外顯眼了。
唐少用手感覺了那盒子的重量,很輕。盒子只用一條透明膠帶封了口,唐少很輕易便開啟了盒子。
盒子裡是很多已經裝了藥水的注射器。藥水是無色透明的,看不出什麼端倪。注射器上沒有任何標記,甚至連所有注射器都應該有的刻度都沒有。
“一點兒線索都不留,是要逼我親自試藥嗎?”雖然這麼想著,可唐少發了幾次狠都沒敢對自己下手,最後也只是偷了一支勉強算是賊不走空。
唐少帶著自己的戰利品,偷偷摸出房區。沙灘上還在進行著篝火派對。後來從小齊那裡,唐少知道這裡是常年有篝火派對的,但因為在島上女人是稀缺品,所以派對的最大樂趣就是喝酒、吃烤肉和吸大麻。
“hei!”不知從哪個草坑裡突然蹦出兩個黑小子直接攔住了唐少。見唐少停下來,其中一個小個子開始稀裡嘩啦的說起了不知哪國語言。可聽了一陣之後,唐少還是隱約聽懂了一些詞語,基本可以肯定對方應該是說國語的,只是口音太重外加喝了太多酒所以含含糊糊說出了外語的效果。
因為不想跟他們糾纏,唐少便嘰裡呱啦地一通連說帶比劃,只想著能快點兒矇混過關。但那兩個小子顯然已經經歷過很多次這種跨越了語言的交流,見唐少一臉笑意竟然很熟絡地搭上了唐少的膀子,還順手遞過一根又細又短的卷煙。
雖然沒吸過大麻,但唐少也在電影裡看過,這種包裝的煙卷肯定就是大麻啊。唐少趕緊往外推,示意自己不好這口。就在唐少忙著應付這小子的時候,另一個人卻已經從唐少的口袋裡摸出了一根注射器。他眯著醉眼瞄了片刻,沒看出什麼端倪。便向另一個人晃了晃。
另外一個人正在為唐少拒絕了自己的“好意”有些惱怒,可當他看見那個注射器時,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給了唐少一個“哥懂了”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