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油瓶摩挲我的肩膀,補充道:“簡單的皮外傷是他們做的,我為了放出蛇毒,又選了十七處靜脈。腳踝兩次,大腿三次……”
我忙打斷,叫他安心,“沒留疤,恢複得很好。後來我們幾個也一起下過地,你又不是沒看過我光著身子。”
說完我便想咬自己舌頭,這句話太挑逗了。還記得我倆在賓館坦露心意的那次,我是穿著上衣的,只有他裸了半身。我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在鬥裡你大概看不清楚,下回我脫了讓你仔細看看。”
可悶油瓶是何方神聖?他表情淡淡的,接受我的挑戰,“好。”
他的手掌把我的面板摸出灼熱的溫度,我趕在玩火自和諧)焚之前拿開他的手,掩飾性道:“秦嶺的試驗結束後,我沒覺得身體有哪裡不對勁。可見,他們做實驗也沒挖掘出我的體質來。”
悶油瓶道:“因為我一直在阻止。”
這個說法我倒是沒聽過,不免感興趣道:“那時候你和我交情不深,怎麼能影響我?”
悶油瓶看我的眼神裡多了些意味深長,“總有別的辦法,控制你體質的覺醒。”說完他伸手抹了下我的嘴角,我還沒品出什麼含義,他又道:“那幾年,你內心對我的接受度,要比你自己想象得高。”
悶油瓶一把抱起趴在旁邊的小滿哥,走過去借車總的水盆給狗洗澡。打完一仗後,大大小小的毛團沾上了塵土和血跡,小滿哥好像不怕水,乖乖地讓他洗,貌似還挺享受。
我巴不得把悶油瓶拽過來,好好地質問一番為什麼他那麼早就心懷不軌。原來伺機而動了這麼多年,還真能憋。
走到一群狗中間,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鈴。我看清了螢幕上的名字,忙接起電話。
這麼短的時間內,小花就好幾回主動給我打電話,這情況以前從來沒發生過。車總已經找到了我,所以我想應該是別的事情。上次小花提到霍家出了點亂子,我還忙得沒空關心秀秀的情況如何。
算算時間,今天好像是週末,我無奈地沖手機道:“你很閑啊。秀秀呢,好了嗎?”
“早就出院了。”小花先報了個平安,又道:“她說,兩個哥哥搞來了一條蛇。”
實際上,我猜不到大小霍害究竟在做些什麼,那不是霍家該碰的東西。但是那兩個哥哥和我無關,我想提醒的只有幾個人,於是對小花道:“那就讓他們折騰去吧,反正你和秀秀不要好奇。”
小花沉吟,“好好做自己的生意?”
這解老闆就是識時務,我說是的,你懂就好。誰知那頭卻笑了起來,“能問問為什麼嗎?”
“你們就算插一腳進去,也得不到什麼東西,而且,”我實話實說告訴他:“水很深,會淹死人。”
姓汪的潛水了幾十年,九門不是張家,沒有那種從古代鬥到今天的對家。如今在現代,只要自掃門前雪就行。我原意是勸阻,小花也聽了進去,然而他不知為何話中帶著笑意,道:“也算輪到你說了。”
我放下手機,“我已經說完了,掛了啊。”
小花收起笑意,恢複成正常語氣解釋:“總算輪到你對我說出來了。剛才那種話,你自己以前聽過不少遍吧:不要好奇,不要攪混水。”
如今我反倒是進行告誡的那一個了。但這個笑話讓我一點也笑不出來,小花道:“不許別人好奇的人是知道得最多的,也是最累的。嘗到那種滋味沒有?我這還有件事,你知道以後肯定又要好奇了。”
“我現在的好奇是有條件的。”我心想自己不會再犯死相,道:“就算好奇,我也沒空去管。”
“張家樓,夠不夠條件?”小花一下丟擲重磅炸和諧)彈,“就是那個張小哥家祖墳。”
悶油瓶蹲著被小滿哥甩了一身水,我低頭看看這兩個家夥,對電話說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霍家那倆兄弟的隊伍去了廣西,要進張家古樓。”小花稍微壓低聲音,“是秀秀的情報。”
悶油瓶擦了把臉上的水珠,抬起頭定定地望著我,他應該能聽到我手機裡傳來的聲音。我掂量了一下,告訴小花:“張家的人就在我旁邊。”
“我知道。”小花沒怎麼驚訝,瞭然道:“吳家收了一個物件,兩家最近走得很近啊,還是秀秀告訴我的八卦。”
如果小花知道那件事是張家族長本人一手策劃的,沒準不會如此淡定。我只想一句帶過,“你講的那件事已經翻篇了……霍家想找回老太太的全屍?秀秀的哥哥不是簡單的角色吧。”
小花道:“秀秀和他們本就十分疏遠,奶奶去了以後,處處都在較勁擠兌。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那兩個禍害的動機是什麼,但秀秀說,她的哥哥應該是從奶奶的遺物裡發現了什麼。”
我心說霍仙姑果然夠仙,死了還陰魂不散。隨即又覺得不對,“這麼多年了,現在才處理遺物?”
“說來話長。秀秀已經去找線索了,”小花一頓,終於說到關鍵,“我打這通電話,就想問問你們當年在古樓裡發現過什麼。你不是和姓張的很熟嗎?直接問問他們也行。”
我記得,當時我和胖子在古樓的夾層中發現了悶油瓶,急著把人救出去,再往上的樓層便無暇顧及。海外一族不瞭解本家的建築,可悶油瓶本人知道得也不算多,如果要問霍家兄弟打的是什麼算盤,恐怕沒人能說出個一二。
悶油瓶站起來,伸出手朝我要電話,我把手機拿遠些,問悶油瓶:“是不是你知道些什麼?”
他拿過我的手機,直接對小花淡淡道:“你說。”
我湊過去貼在悶油瓶的臉旁,正大光明地偷聽。小花沒有認出悶油瓶的聲音,道:“嗯,你好。霍家人即將出發,想來不會是簡單的盜墓,我們暫且沒有頭緒……”
悶油瓶一針見血,“這件事,與你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