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訊息之後,楊振也就不想著去觀禮劉正風金盆洗手儀式了,馬上折回。
他們順流而下,毫不遲疑,但沒走多遠,忽然聽到一陣悠揚的琴簫之聲。
這樂聲極為悅耳,琴聲簫聲完美融合在一起,明明是兩種樂器,耳朵也分辨得出,但你就是會生出一種這是一種樂器同時奏出的兩種聲音一般。
在這琴簫合奏之中,豪邁的歌聲瑤瑤傳出。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楊振等人駐足不前,聽著聽著,漸漸沉迷了進去。
琴聲變得飄渺起來,忽高忽低,簫聲時有時無,彷彿是一對翩翩蝴蝶,一近一遠,在花叢間起伏,時而落下,隱於花叢之內,時而飛起,落在花朵之上,一時間恍如進入了仙境。
片刻後,琴音簫聲陡然一變,變得極為鏗鏘有力起來,越奏越疾,霎時間彷彿有七八具瑤琴、七八支洞簫同時在奏樂一般,極盡繁複變幻之能。
這一變,三人便彷彿自仙境踏入了戰場,自己變成了徵戰沙場的將士,喊殺聲、碰撞聲、馬鳴聲、慘叫聲、利刃刺穿肉身聲、刀劍交擊聲、人馬落水聲……萬音兼具,一股腦全部鑽進了耳朵裡。
漸漸地,琴音簫聲越來越高,高到某個極點之後,卻又轟然落下,砸在地上之後又猛然彈起,起起落落之間,便如同暴風雨中的大海,一個浪頭接著一個浪頭,海浪越來越高,風暴越來越疾。
“豪情扔在痴痴笑笑,啦啦啦……”
驀地,一陣幾欲刺破蒼穹的高亢沖天而起,陷入烏雲之中,烏雲被這道聲音所撕裂,露出背後的陽光。
和煦的陽光灑落在海面上,烏雲退散,波濤平息,一切重歸寂靜。
啪!啪!啪!
楊振拍著巴掌,贊嘆道:“我從未聽過,世間竟有如此美妙的樂曲!”
話音一落,兩個高瘦的人影便從遠處飛奔而來,輕輕落在他們面前。
這兩人,正是劉正風和曲洋。
一見是林平之,劉正風馬上拱手道:“在下劉正風,見過林平之少俠!”
曲洋也拱手道:“曲洋見過林少俠!”
楊振回禮道:“二位無需多禮,能有幸聽到兩位這一曲,不枉此生。”
令狐沖也笑道:“兩位前輩此曲不輸高山流水、廣陵散,必為千古名曲。”
交談片刻之後,楊振忽然問道:“兩位前輩,你們這傷勢是從何而來,莫非是遇到了日月神教的人?”
劉正風苦笑一聲,道:“我們兩人的傷勢乃是左冷禪造成,若非東方不敗忽然殺到,只怕我二人已經是左冷禪的掌下之鬼了。”
令狐沖大為驚訝,奇道:“兩位前輩,難道說,東方不敗突然現身,就是為了救你們二人性命?!”
“若當真如此的話,東方不敗應該是個好人。”儀琳開心道。
曲洋搖頭嘆道:“是也不是,曲某乃是日月神教光明右使,如今年事已高,不願再過問江湖中的是是非非,於是和這老鬼說好,在他金盆洗手之後,我們就一起隱退,笑傲江湖,和家人一起,享受那天倫之樂,怎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要笑傲江湖,實在是……哎!”
令狐沖精通音律,和劉正風、曲洋二人越談越投機,待到幾人告辭的時候,三人都露出了不捨之情。
劉正風和曲洋對視一眼,彷彿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用力點了點頭,而後將笑傲江湖曲送給令狐沖:“令狐少俠,這首笑傲江湖曲是我兄弟二人畢生心血,希望少俠能好好珍惜,將它傳下去,不要讓它失傳。”
“多謝二位前輩抬愛,晚輩謹記!”令狐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