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鳳好一通快走,涼風陣陣的早晨楞給自己走出一身細汗。
她幾乎是一夜未睡。一開始是睡不著,後來索性在腦子裡回憶初中知識。
別說,還真有點用,感覺那些東西更清晰了。
就是越想越興奮,等回過神來,天都亮了。
趕到造紙廠門口,這會兒沒什麼人,卻看到果然有一個幹事模樣的造紙廠員工,打著哈欠,貼了一張告示。
張四鳳湊上去細看,果然是招工!還都是廠裡正式工,一共招十個。
考試時間,竟然是今天早上七點半,這不是很快就到了嗎?
張四鳳趕緊問那位幹事,“同志你好,我要報名這個招工考試,是在你這裡辦手續嗎?”
男幹事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停頓一下才說,“行,你跟我來吧。”
張四鳳被帶到一個辦公室改的考場裡,等待其他人到來。
等到開考前,一共招十個人,現場也一共只有不到二十個考生。
考題是真的簡單,張四鳳學習只能算是中等。雖然比魏同心好一些,但也沒考上高中,這她都能輕松答出來。
等到考試結束,那位幹事又過來讓大家都等著,馬上出結果。
最後有驚無險,張四鳳排在第八個被錄取,男幹事帶她去找了一位短頭發的領導辦手續。
在填寫招工審批表的時候,張四鳳還感到不可置信,以至於寫出來的字都有些發抖。
“好了,明天來報道,不能遲到,知道麼?”
張四鳳接過錄用介紹信,猛猛點頭。
等她走出去一段距離,男幹事才對領導說,“芳姐,這個人不是咱們廠的,就是今天運氣好才來,真要錄取她啊?”
短發的芳姐翻個白眼給他,“不錄取能行嗎?咱們這個考試本來就時間緊,到時候被她鬧開了,能有你的好?”
男幹事陪笑,“那這不是,那誰家的閨女正好差一名,沒考上麼。”
“第十名和第九名都是咱們廠裡的,也不好就擠下去,這個第八……豈不是正好?”
芳姐都不知道怎麼說這個糊塗蛋。
“你搞搞清楚,那位可不是造紙廠的人,真正跟造紙廠有關系的,是他前妻,還有跟前妻生的親女兒。”
“今天親生的沒來,後面帶過來的那個繼女反而來了,這裡面一看就有問題。”
“你還非要往上湊,真是嫌這事不夠亂的,你自己摻和進去再添一筆,是吧?”
男幹事被這麼提醒,這才反應過來。
“哎呀,我說呢,怎麼他們家就一個人來了。芳姐,還得您多指導指導我,不然您看,這種一旦複雜點的,我就轉不過來彎兒了。”
芳姐把手裡的審批表捲成一個紙筒,輕敲一下男幹事的頭,“要不是你媽當年帶我,我可不跟你說這些。”
“還有啊,今兒你可靈醒點,沒正式入職,也誰都不能改這個登記的結果了。”
“咱們這個考試時間本來就設定的讓人挑毛病,好不容易有個廠外的碰上了,還能幫咱們證明一下。”
“最好是到時候分崗也不能讓她分到最差的。”
“你要真讓人把她給擠走了,我看到時候問起來,你怎麼解釋這錄取的全是造紙廠子弟。”
男幹事捂住頭,連連承諾辦好。
張四鳳還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某種吉祥物。
當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幫了魏同心的“同學”一把,讓那位繼妹錯失工作機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只是揣著自己改變命運的門票,打聽到她這一批入職就能分配到宿舍,感覺到由衷的欣喜和滿足。
而另一邊,張開兩腿偽裝成螃蟹走路的喬天明,被戰友的“好心”所裹挾,被迫讓戰友送他做班車回家。
畢竟,知道喬天明做了結紮手術之後,戰友可就更好奇這位嫁過來當後媽的奇女子,會是一位怎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