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同心保持著半靠在樹幹上的姿勢沒變,繼續說,“不想再要孩子,拿自己開刀是最簡單的。”
“我聽說市醫院可以結紮,恢複也快,不耽誤你下個月出差。”
喬天明轉過身面向她。
“結紮?”
這他當然知道,他戰友的連襟就是市醫院那個結紮手術的主刀大夫。
要不是抹不開面子,怕熟人看他笑話,他早就去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魏同心回道,“我說了,聽說的嘛。”
“我只是很好奇,你對女方那麼多要求,不就是怕再有其他孩子,自己的女兒被虐待嗎?”
“只要你自己不能再生,對方能不能生,又有什麼要緊。”
甚至還沒有幫別人養孩子的風險了。
後面這句話魏同心沒說。對於這個年代的未婚女孩來說,這話的尺度還是太超過了。
樹蔭沒有完全遮蔽陽光,光斑散落在魏同心身上,讓她從喬天明熟悉但不在意的鄰居家妹妹,變成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她臉龐柔和,但眼睛很亮,言語尖銳,像一隻母豹。
這樣的人,帶著朝陽和紅霞,一定不會吃虧。
喬天明無端有這樣的聯想。
“你倒是啟發我了。”
“不過,你跟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這樣說。
“那當然不是單純給你一個建議。”
“城市戶口,初中學歷,沒有需要照顧的長輩,也沒有需要撫養的孩子。”魏同心起身靠近他,看著他的眼睛,“你每一條要求我都符合。除了一條不能生,而我恰巧不想生。”
她豎起一根手指,“你做結紮手術之後,就每一條都符合了。”
“你結紮,然後我們領證。”
“我來當朝陽和紅霞的後媽,怎麼樣?”
她沒有以喬天明為主體,而是以喬朝陽和喬紅霞為主體,這一點瞬間打動了喬天明。
相親那麼多次了,還從來沒有人更注重這一重身份。
每個人都更關注他,這個以後“搭夥過日子”的合夥人。但其實能搭上夥的前提,就在於喬朝陽和喬紅霞。
為了朝陽和紅霞有個好後媽,只是結紮而已,這個面子,也不是不能抹開。
喬天明是一個在日常生活中追求公平的人。他認定所有的好處,都會伴隨對應的代價。
如果是平時,一個剛成年的城市戶口未婚女同志,主動向他表示好感,他只會覺得荒謬,或者是間諜。
但這個時候,所有的條件都很明確,甚至眼前的人還在追加。這就顯得這次交換大家都有收獲,變得更加可能,更加長久。
“既然不想生,那麼你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女兒的財産,工作和房子,我自然不會動用。”
“彩禮我問過家裡了,按照你昨天說的就可以,你同意的話我們可以盡快結婚,不用再拖。彩禮之後就徹底歸我了,我怎麼花你不能過問。”
“我只需要你在領證之前結紮,但是婚後工資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