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更想看了，跨年我會問韋峰要票的。”
“好啊，歡迎。”尹心悅起身，繼續佈置場地去了。
結束了這一番官方的對話，宋之雯舒了一口氣，幫樂隊除錯好麥克風送了上去，在一旁靜靜地看他們彩排。
雖然他們彩排保留了很多的實力，但當音樂響起的那一刻，宋之雯還是想情不自禁地跟著哼唱，再加上隨時變換的燈光，真的有音樂節的氛圍了。
“音響聲音可以再小一點，不要把人聲蓋過了，第一首歌的時候可以用藍色的燈光。”齊揚在上面冷靜地指揮著。旁邊也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咔咔咔地拍照。
他們就這麼一遍遍地磨合著，每一個細節都力求完美，等到全部彩排結束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了。
宋之雯前腳剛出來，後腳舒青竹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你趕緊去學院一趟吧，出事情了。”
宋之雯立刻警覺起來：“什麼事情？”
“你忘啦，你今天走的時候插線板沒斷電，寢室被扣分了，輔導員正要找你呢。”
宋之雯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是接到齊揚的電話之後就匆忙跑出去了，不禁懊喪地拍了拍頭。
到了學院的辦公室，輔導員正面無表情地對著電腦敲個不停，整個房間只能聽到鍵盤清脆的聲音，卻有種無聲的壓迫感。
宋之雯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進來。”
宋之雯走了進去，看輔導員轉過來，卻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只能乖巧地等著他開口。
輔導員是個略顯滄桑的中年男人，他先嘆了口氣，然後扶了扶眼鏡：“在新生的軍訓上我就多次強調了安全問題，寢室一定要斷電，違規電器不要用，你們是一點沒聽進去嗎？”
宋之雯使勁咬著嘴唇：“對不起老師，我錯了。”
輔導員繼續喋喋不休道：“上次一個寢室沒斷電，結果電路短路，把整面牆都燒黑了，當事人直接取消保研資格了，這才過了幾個月你們就忘記了？”
宋之雯知道他在氣頭上，便也不再說話，靜靜地聽著他數落。
“我說你們這屆新生主意真大，學校的規則都無視，真是管不住你們了。”輔導員連連搖頭，又輸出了一通，語氣才緩和了一點，“這樣吧，因為你是第一個寢室出了用電問題的新生，所以我就扣你10分的品德分，也算是給其他新生一個教訓。”
“我接受，謝謝老師。”宋之雯禮貌地朝他鞠了一躬走了出去，心卻涼了半截。評優評獎的幾項分中，品德分是最難加的，要麼你校賽省賽的科技創新獲獎，要麼你做很多很多的志願者活動，況且在競爭激烈的文學院中，就連零點幾分都顯得彌足珍貴，能拉開幾名的差距。
到了飯點的時間，宋之雯卻一點胃口都沒有，也不想回寢室，就在學校裡漫無目的地走著。經過學校湖邊的時候，她看見旁邊有一張長椅，就在上面坐了下來，任冬日的冷風吹著自己的臉頰，颳得人硬生生的疼。
齊揚原先是出去買水果的，沿著這條路回宿舍的時候剛好看到了坐在旁邊發呆的宋之雯，有些好笑，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發什麼呆呢。”
宋之雯不想理會他，自顧自地說：“心情不好。”
齊揚沒有要走的意思，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刨根問底道：“怎麼個心情不好法？是和朋友吵架了呢，還是考試考砸了？”
“都不是。”
“那是老師批評你了？”
宋之雯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賭氣似地說道：“就因為我急著出門插線板沒斷電，老師要扣我10分品德分。”
齊揚一下子明白過來：“我知道了，怪我，怪我，不應該急著催你出門。”
“不怪你，怪我太粗心。”宋之雯越想心理越不平衡，眼淚開始簌簌地掉下來，“不過我就不明白了，我也不是故意的，為什麼要扣我那麼多分？”
看她哭了，齊揚開始慌裡慌張地翻遍全身，最後終於從口袋裡找到一張皺巴巴的餐巾紙遞了過去，宋之雯也不客氣，接過去用力擦了鼻涕。
“沒辦法，遊戲規則就是這樣的，你得遵守它。”齊揚雙手交疊放在腦後，陷入了沉思，“就像之前的比賽吉他手失誤導致我跟不上伴奏，你事後怪他有用嗎？後來我想想也沒用，沒表現好就是沒表現好。”
宋之雯還在哭，似乎他的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況且......”他頓了一下，“你們這些好學生啊，每走一步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自己出錯，整天緊繃著個神經累不累啊？大學四年還很長呢，別在乎一時的輸贏。”
他瞥了一眼宋之雯，看還是沒反應，只好自己說下去：“我也不是沒拿過獎學金的人，大一那年拿了個二等獎學金，後來覺得沒意思，組樂隊是我更感興趣的事，所以我就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樂隊上了。當然該完成的課業我還是好好完成了，也能混個中游水平。”
這是安慰人的話嗎？
宋之雯抬起頭，還含著淚，眼睛通紅地瞪了他一眼。
齊揚一下子笑了出來，從袋子裡拿出一根香蕉，跟逗貓似的在她眼前晃了晃：“先省點力氣，吃根香蕉吧，好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