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渙華看著她,想了會兒,“應該是別人送給你爸爸的。”
阮笑笑:“送的?”
“那時候你爸正好救了兩個溺水的小孩兒,其中一個好像是來旅遊的,家境不錯,過了幾天送了這盒糖果。”
於渙華點頭,提到另一個時頓了頓,“還有一個是鎮上另一戶人家的孩子,名字好像也叫笑笑,當時你爸還以為是你。那戶人家送了一盒草莓,你還記得嗎?”
這盒草莓乍然提起來,阮笑笑或許真的會不記得,但她不久前才將那些記憶反複思索,自然記得,小程的第一封信出現時,阮衛國就叫她洗過一盒草莓。
而她這會兒驚訝的是,於渙華的三言兩語,對應上了程朝昀昨天給她講得那個猜想。
她收到的第一封信,好像真的是程朝昀寫的。
程朝昀和那名與她同名的笑笑溺水,引出了信件的起始。
阮衛國救下了這兩人,幾天後兩人的家長向他感謝送禮,讓那封信陰差陽錯的送到了她面前。
或許是那名叫笑笑的家長在感謝時不小心將信夾雜著草莓送給了阮衛國。
也或許還有其他可能,但這第一封確實送到了她的手裡。
更準確來說,是被她誤拿。
這些事情被她想清楚時,她尋找小程的那個進度條好似突然進步了一大段。
但隨著疑惑被解答的豁然開朗,進度條又遇上了一個新的阻礙。
——信件送到她手裡,這本該是一個偶爾的巧合。
但後面卻出現了無數個這樣的偶爾。
她和小程的通訊從十二歲到十七歲,這期間持續了五年。
程朝昀也說過,那封回信之後沒再有過後續。
所以,排除了同名同姓的可能後,真的有人以“程朝昀”的名義和她進行了持續五年的通訊。
她沉思著其中的關竅,聽到於渙華問:“笑笑,你要問我的只有這一個問題?”
阮笑笑愣怔回神,想起還有一個問題,她最初想問的另一個問題。
第一封信的信封去了哪裡。
她組織了會兒語言,還是決定鋪墊一下,“媽,你當初撿回我扔掉的信時,是知道我有個通訊很久的筆友嗎?”
“原本不知道,我看了信後才知道。”
於渙華垂眸看向鐵盒,“原來你有一個通訊多年的筆友。”
“我覺得,”於渙華說,“你應該不會捨得丟下它,於是把它撿了回來。”
和猜想的差不多,阮笑笑繼續問,“那你記得我第一次收到信的時候,就是爸爸收到草莓的那天,你拆過信封嗎?”
這次答案和預想的不一樣。
於渙華回答:“沒有。”
所以拆信的人……
是已經去逝多年,沒辦法給出答案的阮衛國。
阮笑笑抬眼望向被流雲遮擋而顯得灰濛濛的天。
進度條上的阻礙在腦海裡被放大再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