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全帶被扣好的聲音。
“好了。”裴遠之回到座位,發動了引擎。
季舒楹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偷偷地撥出一口氣。
好奇怪。
系個安全帶而已,紳士的行為,她在別扭什麼。
明明這個結果,是她想要的,但當做出這樣行為的人是裴遠之時,她又渾身都變得不對勁。
放緩思緒,路上,季舒楹繼續思考著杜律所說的話,怎麼才能兩個月內找到新的案源。
圈內,人脈資源很重要,案源大多來源於圈內同行或者熟人門路,但她剛入行,又與季父那邊鬧得很僵,這種情況下,想要獨立拿到新的案源,無異於愚公移山,痴人說夢。
怎麼破局?
她身邊有什麼資源可以利用?
或許可以……
想著想著,季舒楹不知不覺睡著了。
她平日很少在陌生環境睡得熟,今日卻一反常態,夢境甜美而又溫柔,似溫暖起伏的山脈搖籃,抹去不安和焦慮,雲朵一般柔軟地托住她。
予她黑甜的夢鄉。
車停在季舒楹小區樓下,裴遠之也沒有叫醒旁邊睡著的人。
他指尖輕輕點著方向盤,望向窗外的夜色,若有所思的模樣。
直到車門開鎖的聲音響起。
季舒楹倏然從夢中醒來,睜眼,卻發現身上的重量不對。
肩上蓋著一件質地精良,觸感溫厚柔軟的淺灰色西裝外套,染著疏離冷冽的男士香水味,和高階洗滌劑的清香。
像溫暖厚實的懷抱,又似永不漏雨的避風港,包裹住了她。
怪不得她睡得很淺,卻異常踏實。
“……我睡著了,你怎麼都不叫我,真的是。”
隨口抱怨了一句,季舒楹將西裝外套取下,放到後座。
提過包,季舒楹想在裴遠之說什麼她不愛聽的話之前下車。
只是剛開啟車門——
“等下。”
“嗯?”推開車門的動作一頓,季舒楹狐疑地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
月光如水,映照出裴遠之清雋淡漠的側臉,另一邊在暗影裡,分辨不出情緒。
安靜的小區,夜風微涼,不遠處的灌木叢有窸窣的蟲鳴聲響。
季舒楹開始犯嘀咕,總不能是要讓她把西裝外套拿回去,洗了再還給他吧?
他要潔癖到這個份上,她一定……
“季舒楹。”
清淡如雪的嗓音打斷她的思緒,季舒楹望去,裴遠之卻沒看她,“要不要考慮先搬過來,跟我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