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收回視線,門忽而被開啟了,有人匆匆出來。
“目前收集到的相關證據,足以證明你方涉嫌惡意訴訟……”
是道低沉磁性的男聲。
聲量不大,明明是訓斥的內容,口吻卻冷淡平靜,讓人心髒猛地一跳,壓迫感十足。
她抬眼看過去,透過一線門縫,肅穆的長型會議桌後,主位的男人雙手交握,從容自若,面前是一沓檔案。
下一秒,會議室的門就被人關上。
一切都被阻擋在外。
季舒楹回到旁邊的小會議室,將接滿水的紙杯放到桌上。
“……嘶。”眾人顯然也聽到了那邊的聲響動靜,此刻都有些憂心忡忡,替自己人擔心。
幾口冰涼的水下肚,季舒楹小腹忽而有些墜墜的疼。
腰也發酸,像被人栓了石頭,一個勁兒地往下墜,胸口似有若無的脹痛,季舒楹一開始秀眉蹙起,旋即展開。
應當是遲到一週的大姨媽姍姍來遲。
她微松一口氣。
來了就好。
懸著的心放下去,季舒楹舒一口氣,拿過包,翻找出衛生巾,剛準備去廁所,卻有人叫住她:“舒楹。”
季舒楹抬眼,是團隊裡的一個同事,此刻臉色不太好,“杜par讓你把上週整理的這次的資料送進去一下。”
什麼資料,需要中途一個實習生去送?
“好。”季舒楹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又低聲問:“姐,我好像有點痛經,等會能先回家嗎?”
“啊,怎麼不早說?今天你可以不來的。”同事有些驚訝,“那你送完檔案就走吧,晚點結束了我幫你跟杜律說一聲。”
“謝謝姐姐,你真好。”季舒楹笑起來,語氣也嬌,一改面對外人的高傲,惹得原本憂心忡忡的同事也笑了,只是一想到會議室裡的情況,又收了笑容。
季舒開啟資料夾,找到之前就已經整理列印好的資料,起身走到會議室門口,輕敲了幾下,而後推開門。
會議室內的冷氣開得很足,撲面而來,裸露在外面的肌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氣氛卻比冷氣更凝滯,看兩邊的律師人的臉色,能猜出此刻占上風的人是誰。
而此刻,一股惡心卻從胃部反湧,直沖天靈蓋。
季舒楹忍住嘔吐的沖動,快速走到杜律身邊,將手裡的檔案放到杜律面前的桌上,低聲說了幾句。
待杜律點頭後,她便匆匆轉身準備快速離開。
剛靠近門,忍了又忍,季舒楹還是沒忍住,臉色泛白,手掩著唇,彎腰幹嘔了一聲。
原本安靜得落針可聞的會議室,立馬陷入死寂。
眾人朝季舒楹的方向投來視線。
連坐在主位,不動如山的男人也微微抬眼。
季舒楹身體滯了一下,眨了眨眼,還沒想好怎麼辦,裴遠之已經收回了視線,修長手指慢條斯理地翻過一頁檔案,“沒想到貴所的實習生比正式律師更能幹。”
言下之意,君德的其他律師都在吃白飯,全靠實習生完成工作。
淡淡的譏諷,所有人都不敢大喘氣。
杜律幹咳一聲,低聲問季舒楹:“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可能沒休息好,感冒了。”季舒楹說。
杜律招了招手示意她出去,“不舒服的話先回去休息吧,不用回公司了。”
季舒楹點點頭,快步走出會議室,也顧不得身後其他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