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點落荒而逃。
裴遠之揉了揉眉骨,重新調出一串電話號碼,再打過去。
剛響了一聲,就直接被人掛掉。
再打,再掛。
第三次,直接就是忙音,一幅‘拒絕溝通’的模樣。
事不過三,裴遠之不再打了,收起手機,視線落到四周。
臨近初夏的晚風還有些涼,ent清吧外是一片露天的桌椅,三三兩兩地坐了人,晚上十點的街道,有人隨意地坐在馬路邊吹著夜風喝酒,更多是衣著精緻、戴著虛偽面具的時尚男女們在玩樂,物慾橫流、紙醉金迷。
偶有坐在外面喝酒的客人,或是路過的行人,時不時好奇地看一眼這個在ent門口氣質出眾的男人,看上去似乎心情不佳。
夜風吹過,原本垂落的領帶尾稍隨風微動,路燈與霓虹投下陰翳,將頎長的身影拉長。
裴遠之沉沉吐出一口氣。
按照原本的安排,他會在今晚跟朋友簡單聚個會,社交時間控制在兩小時內;回律所加班,十二點回家,睡前花半個小時處理社交資訊,一點準時入睡,一切有條不紊,時間和利益最大化。
現在,一切都被打亂。
更荒謬的是,打亂的人理直氣壯地讓他親自去給買內衣,還拒不溝通,再浪費他五分鐘的時間。
裴遠之指骨揉了揉額頭,重新開啟手機,修長的手指點了幾下。
季舒楹剛掛電話不久,就看到聊天框裡多了一個新紅點。
20:58
ferek:【我給你叫個跑腿。】
附了張截圖,是跑腿已經接單的頁面,正在趕往xx店。
什麼意思?
敢不敢再敷衍一點?
讓她去跟陌生人交代自己的三圍尺碼嗎?
季舒楹將被子扔到一邊。
面頰不燙了,耳垂湧上的血色也逐漸褪去,她低頭噼裡啪啦地打字,像是要把手機螢幕戳爛。
……
裴遠之收起手機,推開門,回到原座位。
其他人交換完眼神,哪怕心底好奇心翻湧似海,倒是沒人敢第一個開口問。
穆驍手裡捏著牌,輪到他時,順手打了一張過去,似是不經意地提起,“剛才什麼情況啊裴律?”
下家沒接著出牌,證實眾人心思已經不在打牌上了,都等著裴遠之的回答。
“是不是感情上有情況了?”段清野拿過杯子,給裴遠之倒上一杯,擠眉弄眼道。
原先想問的問題,早被他拋到一邊了。
八卦,人之常情——他現在只想知道裴遠之剛剛接了誰的電話,又跟電話那邊的人什麼關系。
裴遠之瞥他一眼,“想今天還我錢就直說。”
段清野:……
一針見效,他立馬消停,做了個縫嘴的姿勢,還眼神警告其他人不準再問。
畢竟裴遠之是他的債主,惹不起,他現在哪來錢還?
剛回座沒多久,暗下去的手機螢幕又亮了一下。
裴遠之手指一滑,指紋解鎖。
聊天框裡,兩個紅點,頂欄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又一條新訊息發過來。
2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