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拿過來,看清來電名字後,視線微頓。
而後跟正在交談的兩位同事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去接個電話。
“去吧,ferek,不用管我這裡。”主任知道裴遠之向來業務繁忙,道。
裴遠之頷首,起身,一邊走到餐廳外,一邊點了接聽,腳步比平日要快一些。
“喂。”
沒等多久,電話就被接聽了。
季舒楹聽到一貫清冷平穩的聲線從電波裡傳來,但似乎又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沒聽到季舒楹說話,裴遠之握著手機,又走遠了幾步。
酒店裡的地毯鋪得很厚,腳下的牛津皮鞋踩上去,幾乎無聲無息。
她向來話多,吵吵鬧鬧的,很有生命力,像這樣電話打過來了,卻一句話不說的樣子,很罕見。
“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視線落在牆壁上掛著的油畫,裴遠之低聲問,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語氣要溫和許多。
按照以往的經驗,季舒楹應當是身體不舒服,或者睡不著。
“……裴遠之。”
季舒楹終於說話,沒有嬉笑打鬧,也沒有拖長的尾音,她聲音平靜得近乎嚴肅,“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
“之前是不是有一位叫季茂明的客戶,大概四十多歲,找過ks,作為他離婚的律師團隊?”
季舒楹語速緩慢,“或者,我說得再明白一點,你之前是不是接過我爸的委託?”
“……”
微妙的靜默。
幾息後,裴遠之淡淡地‘嗯’了一聲,反問她:“你從哪裡知道的?”
季舒楹閉了下眼。
原來是真的。
一陣陣的費解,以及荒謬襲來。
她不可能照實回答,睜眼後,季舒楹換了個說辭,“我爸跟我說的,但我不知道他是具體什麼時候跟ks接洽上的?”
裴遠之說了個時間。
算了算時間,那個時候,兩人還未領證,也還未見過鐘女士。
“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季舒楹努力控制呼吸節奏,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顯得太抖,“如果一開始你不認識季茂明,就算了,但後來在醫院,你應當知道始末,為什麼沒告訴我這件事?”
她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裡。
而她也無法接受,自己的丈夫,對自己隱瞞這件事。
“我沒有隱瞞過你。”
“那你也沒有告訴我!”
“季茂明很早就撤回了代理,且有保密協議,我要告訴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