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
江易可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覺得浪費時間,還不如在家抱著唐培藝呢。
江易都懶得搪塞敷衍了,直接與龐奇他們碰了一下酒杯,道了聲“不好意思”,就轉身離去。
然而,他才向前走了兩步路,身後就忽然傳來了相當耳熟的聲音。
“江易,站住!你怎麼能這麼沒有禮貌。”
這個聲音是?!
江易呆在了原地,甚至都有些不敢回頭。
後面的男人索性直接邁步上前,走到了江易面前:“江易,我在和你說話,沒聽到嗎?”
事已至此,江易只得緩緩抬眸,對上了這個中年男人的幽冷視線,也張嘴無奈地喊了一聲“爸”。
事先沒得到一點訊息與通知,所以江易壓根沒料到,常年在國外忙碌的父親,居然回國了!
他們上次見面還是一年半前,就連過年的時候,這人都沒回來,只靠影片和語音留言,說著冷冰冰的,機械一般的祝福問候。
男人的面容與江易相似,但神情與說話語氣,永遠是那麼冷淡無情:“你好像交了新朋友。”
“……”江易不吱聲,也算是一種預設。
他心裡不由的忐忑起來,既然父親這麼說,那很有可能是知道唐培藝的事了。
“你能多一個朋友,我也為你高興。”嘴上說著“高興”,但男人深諳的眼底,卻跳動著絲絲的冷意,“只是你要記住,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成為你的朋友。”
一直默不作聲的江易,捏了捏拳頭,此時再也憋不住了:“夠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江父回應他一聲冷笑:“我不管你,你早就死了。”
話音未落,就令江易想起可怕的遭遇,也彷彿將他再一次推入了當年的恐怖深淵。
頭頂上是醫院白色的天花板,渾身布滿鮮血的江易,奄奄一息,耳邊有一陣鐘表轉動的聲音,忽遠忽近,忽有忽無。
然後他看到了窗外的蝴蝶,漸漸飛遠,他伸手想去捉住,留住色彩斑斕,美麗的蝴蝶們,卻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
再然後,江易聽到了父親的聲音:“你想活著嗎?”
“如果你想活著,就要做個聽話的兒子,知道了嗎?”
…………
那晚江易從龐奇的生日宴會回來後,整個人的心態又有了變化,之後他也常常出門,把唐培藝一個人留在家中。
十一月中旬,天氣越來越冷。這天,唐培藝幫江易穿上熨燙好的西裝外套,也繫好了領帶。
因為個子不夠高,一米七出頭的唐培藝仍是踮起腳,他幫江易理平了領帶和西裝衣領,笑笑道:“哥哥,你今天特別帥!”
江易“嗯”了一聲,表情淡漠,他現在每次出門,從不對唐培藝說見什麼人,又有什麼事,而唐培藝也不過問。
這次臨走前,他望著唐培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猶豫徘徊了一會兒,還是握住了唐培藝的手,問道:“你喜歡我嗎?”
“不只是喜歡和我睡覺,一起吃飯洗澡上廁所,更是想和我結婚,將來一直在一起的那種喜歡?”
唐培藝當場一驚,張嘴動了動:“啊?哥哥,這個……我……”
還沒等唐培藝說完,江易忽然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擋在了唐培藝的唇瓣上:“不要喜歡我。”
“我不值得你喜歡,千萬不要喜歡我,知道嗎?唐培藝。”
唐培藝的眸光一陣明滅變幻,心情也是上下起伏,最終歸於平靜,甚至還笑著點頭:“嗯,我知道了。”
他當然也知道,江易之前是跟女人相親去了,而今天見面約會的物件,是龐奇的妹妹龐晴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