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磊有點尷尬,這段時間,把他認出來的不少,可也都能坦然面對。
只是,老家人有點不一樣,倒不好意思了。
結果,大哥又蹦出一句更讓齊磊不好意思的,“咋沒開大G呢?”
齊磊下車,哭笑不得,“大G扔京城了唄!”
大哥一聽也是,招呼副駕那邊那個大哥,“老六,來來來,看名人!咱尚北出去的,老厲害了!”
叫老六那個抄手過來,瞪著大眼珠子湊進了了瞅,“哎媽,可不是咋的?”
齊磊和老六打招呼,老六卻不見外地懟了齊磊一杵子。
“你可咱尚北名人啊!都老稀罕你了!”
“那啥!!咱尚北人都支援你,別聽收音機裡那些人胡咧咧。”
齊磊笑意漸濃,心裡暖暖的。
有時候,家鄉就和家一樣,那種情感就不講道理的。
突然道:“大哥,有煙不?”
兩人一愣,“沒煙了啊?咱這煙......”
老六從兜裡掏出半包皺巴巴的“白靈芝”,“咱這煙,你大老闆抽的慣不?”
白色軟包的林海靈芝,兩塊一一包,在龍江,僅比葡萄煙、鳳凰煙貴那麼一點點。
哥倆還挺不好意思,卻是齊磊主動上手抽出一根叼上。
兩人一看,馬上不再糾結,“咱尚北老爺們就是不一樣哈!大老闆都能抽靈芝,說出去誰信?”
攏著手給齊磊點上火。
靠著車門,三人在大雪地裡嘬了一根。
齊磊不走肺,就是應個景兒。
一邊抽菸,一邊聊天,這才知道,這兩個大車司機就是尚北城裡的人。
再一細聊,那個叫吳老大的兒子和齊磊還是小學同學。
小地方就是這樣,繞來繞去,最後總能攀上一點關係,再不濟也是三姑奶、四舅姥爺的遠親。
齊磊還記得那個吳姓的小學同學,最深的印象就是:
小學一年級,玩老母捉小雞,那傢伙老鷹當的太盡職,被甩倒前,手裡還死死的撰著某個女生的褲子。
問起那個同學,吳老大甩著菸頭兒,“不念了!高一給我上了半個學期,就咋打都不念了。”
“市裡不整了個快遞公司嗎?給他整了輛小麵包,送南方去接了個快遞點兒。”
“那小八王犢子,過年都不回來!哪像你啊,這麼大老闆,還知道回家瞅瞅呢!”
說到這兒,吳老大臉上突然有了一絲驕傲。
“現在也就咱尚北了,別地方出去就別回來,有啥可回來的?”
“就咱尚北還行!徐書記老狠了,一年一個樣兒,還有點盼頭兒。”
“俺家那小子還說呢,在外面掙兩年錢,就回來讓我給他娶媳婦。”
“他孃的,你是文化人兒,你給叔評評理,自己都掙錢還得當爹的給他拿錢娶媳婦,啥玩意呢?”
齊磊靜靜的聽著,偶爾附和幾句,亦感受著吳老大心裡的那份踏實與得意。
其實,老百姓要的真的不多,就是一個奔頭兒。
苦點累點,真的不在意,主要就是有奔頭。
突然覺得,也許這就是徐文良、章南這些人存在的意義。
徐文良是讓一方水土有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