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謝謝嬤嬤。”他再看著李宜鳳,正色道,“李姨,我是來請問楊公子的事。”
她氣定神閑的喝了口茶,才問,“因為小黎兒?”見他點頭,她道,“你知道楊彥傑多少事?”
他沒有隱瞞,他從三個同窗好友那裡已將楊彥傑的事問出不少,包括他家中妻妾無數,在各地都有商鋪,也各有紅粉知己,雖然是商人,但本家是江幫派,極有勢力,與朝廷私下更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與皇室也有來往,絕非泛泛之輩。
李宜鳳笑了笑,“當然不是泛泛之輩,那個人啊,認識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手握大權的達官貴族,才德兼備的青年才俊,吸人血的奸商,黑白兩道的江海人大都與他有交情,他要弄死一個人,只要出張嘴就有人爭搶著替他辦了,不然你以為莊澈那家夥怎麼看到他就夾著尾巴逃了。”
他的心驀地一沉,“他對小黎兒?”
“很有興趣,不,應該是動了心的。”她饒富興味的瞅著他說。
樂嬤嬤也跟著點頭,“他那些妻妾大多是家中安排,也有巴結他的人送的,但他從不主動接近女子,我家主子情況特殊,所以小黎兒是唯一一個他會主動關心的女子。”
袁靖淵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他沒功名也無權勢,更別說武功,他根本沒能力與楊彥傑一較高下,他唯一能自傲的只有對焦黎兒的一片真心。
李宜鳳挑眉,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怎麼?擔心了?”
他抿緊薄唇,怎麼不擔心?在焦黎兒眼中,他不是男人,只是她帶大的孩子,雖然三天前人擦槍走火,她應該知道他是個男人了,但這也不代表她就此會正視他的感情,反而她特楊彥傑是那麼親近……無論如何,她是他的媳婦,他是誰也不讓的!
李宜鳳瞧他兩道濃眉都快打結了,終究是善心大發的鬆口,“你放心,楊彥傑那人可驕傲了,向來不會對女人用強,心動是一回事,擁有是一回事,不會來陰的,再說了,我看小黎兒那丫頭這幾日情緒怪怪的,一個人還會敲自己的頭,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我每每多問一句,她臉都像畫了胭脂,紅透了。”
聞言,他俊臉也泛起窘迫的紅色。
他一向守禮,三天前的事,是他頭一回失控卻變成最美好的意外,他是不後悔,可如今被一個長輩這麼大刺刺的問,也還是不自在。
“在下想去見小黎兒,先走一步。”他起身行禮,覺得困窘而狼狽,但努力保持雲淡風輕的神態走了出去。
一出門外,就聽到室內傳來忍不住笑的噗哧聲,接著是哈哈笑聲,他吐了口長氣,想想也笑了。
走到焦黎兒的房間外,就先聞到焦味,又見後方廚房冒了點白煙,他臉色一變,急著跑進去,“小黎兒!”
“呃……靖淵?你怎麼來了?咳咳……沒事,沒事,我在烤點心,沒注意到火太大了,沒事了。”她有些慌亂的解釋,那冒出的白煙是她潑水在燒焦的鐵鍋上引起的。不過雖然是她粗心,但始作準俑者還是他啊。
她無法不想起那天的事,這會兒看到他,她更是無法控制的臉紅,腦海又浮現那日的畫面,她下意識的握拳小力的敲敲頭。
他立即拉住她的手,憂心忡忡的問,“李姨說你這幾天常這麼做,怎麼了?是頭疼?我帶你去看大夫。”
她看著他抓著自己手腕的大手,想到那天,這隻手也碰過她身體,她又氣又惱又羞,於脆推著他,要他出去,“我要忙了,你快回去讀書。”
“你到底怎麼了?”他被她粗魯的推出廚房,接著,砰的一聲,門被關上,裡面好像還上了栓。
“去做你的事!”她貼靠在門板大叫,再閉眼撫額。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一旦靠近自己,她就渾身發燙,怦怦怦的心跳加快,都快喘不過氣來。
他是弟弟,他是弟弟。
這在她心裡頻頻提醒的四個字,都快成咒語了。
京城大街上,金碧輝煌的酒樓一樓,莊澈臭著臉帶著兩名小廝走出來,像是想到什麼,莊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三樓窗戶,面露煩躁的再往馬車方向走去。
一坐上馬車,小廝就低聲問,“主子真的要照楊爺的話去做?”
“要你多事!”莊澈喝斥一聲,隨即閉眼往後靠。
他哪有選擇?他根本不該來赴約!但楊彥傑主動找上他,他哪敢不來?
酒樓三樓的上等廂房內,兩名侍從看著楊彥傑慢條斯理的喝著茶,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兩人長年跟在他身邊辦事,又是打小跟著他一起學武的,三人之間也有兄弟情誼,在楊彥傑面前能說上話,對他吩咐紈絝莊澈去做的事,兩人實在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