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長公主的請帖與她回不回將軍府,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邏輯性的關系麼?
雲雪音見安歌面露疑惑,忙稍稍湊近了些,說道:“姐姐,你一聲招呼都不打便擅自做主搬到了定遠王府,這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利啊!更何況,這王府再好,那終究不是將軍府,你一個外人住在這裡,哪裡能比得上在自己府上來的自在?”
這一番話說得言辭懇切,似乎真的是為了安歌著想一般。
安歌聞言斜斜的睨了她一眼,目光裡帶著淡淡的諷刺,就連嘴角都忍不住彎出一抹譏誚的弧度,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怎麼,我看上去過得很悽慘?”
被她這樣的目光看著,雲雪音頭皮一陣發麻,幹笑了兩聲,道,“姐姐為何這麼看著妹妹?妹妹可是出於關心才這麼說的。”
她還真是擔心雲安歌一言不合就開始懟自己,這論口才,對上雲安歌,她甘拜下風啊!
索性這次安歌並沒有說什麼有殺傷力的話,只是難得有耐心的為雲雪音解惑道:“第一,是由祖父牽線,我才得以暫住王府,所以你說的擅自做主只是你的臆測。第二,我行的端做得正,並不擔心名聲問題,除非有人惡意抹黑。”
頓了頓,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雲雪音,隨即繼續豎起手指頭掰扯理由道,“第三,我在王府過得很好,也很自在。”
安歌一一反駁了雲雪音方才故作關心的話,說完之後發現雲雪音竟臉上蒼白,安歌一愣,頓時有些無語,不會吧,這小心髒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就這樣還敢獨自一人來跟她叫囂?!
雲雪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安歌,“你是說,你住到王府都是祖父安排的?”
嫉妒,悄然啃噬著她的心,幾乎快要讓雲雪音發狂,為什麼雲靖遠的眼裡心裡從來都雲安歌?
安歌看著她微微扭曲的面孔,垂下眸子,不再說話。
沉默就代表著預設,雲雪音臉色鐵青,冷笑道:“姐姐可真是好福氣!祖父即便是要出征在外,可還滿心為你籌劃!就是不知道這麼做在提防誰?我們好歹也是親人,難道會害了姐姐嗎?祖父未免也太小心翼翼了。”
聽著她陰陽怪氣的語調,安歌輕蹙眉頭,也不欲再聽她東扯西扯,便一邊緩緩起身,一邊下逐客令道:“既然沒有其他的事,那你就回去吧。”
“等等!”
雲雪音看著安歌轉身要走,忙出聲喊住她,語氣有些急促。
安歌腳步一頓,眉宇間浮現一絲不耐,“怎麼?”
耳邊響起自己的聲音,安歌心裡也是一頓,暗暗驚奇,她發現自己的語氣倒是越來越像某個人了!
“姐姐,你可有祖父訊息?”雲雪音問道,眼底隱有暗光浮動。
安歌皺眉,她怎麼突然關心起雲靖遠了?
似乎察覺到了安歌的疑惑,雲雪音苦笑了一聲,道:“自從祖父出征,至今已近一個月,可前線從未有訊息傳回來。戰場上刀劍無眼,我也很擔心他的安危,畢竟我也是祖父的孫女,不是嗎?”
聞言安歌一愣,心裡浮現一個想法,也許,雲雪音並沒有那麼壞……
“祖父一切安好。”安歌緩緩開口,只說了這麼一句。
倒不是故意隱瞞訊息,而是她所知道的也不多,雲靖遠的家書也不過是平安二字,她又如何透露更多訊息?
……
送走了雲雪音,安歌沒有直接回浣溪院,而是去了鳳墨離的墨閣。
今日鳳墨離並未出去。
此時寄奴與景淵都出現在了鳳墨離的書房,兩人筆直的站在書桌前面,而鳳墨離一臉沉肅的坐在書桌後面,手上拿著一張信紙。
“什麼時候發現的?”
終於鳳墨離開口了,可聲音卻如同冰天臘月裡的風雪,冷颼颼的如同冰刀子颳得人面板生疼。
寄奴一改往日的嬉笑之色,語氣沉重,“半個月前,底下這人似乎發現了一些端倪,可當時並未確定訊息的真實性,屬下便吩咐他多加註意,暗中盯梢。可昨日我卻沒有收到訊息,趁夜裡去他住所查詢了一番,才發現這封信,想來人應該已經沒了。”
昨日,是約定好了傳遞訊息的日子。
寄奴眼裡露出一絲自責,這事說到底是他大意了!
聞言,鳳墨離沒有立刻開口說話,只是微微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再抬頭之時他的目光依舊銳利深邃,薄唇緩緩勾出一道諷刺的弧度,“呵,倒是挺謹慎。”
“主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站在寄奴身側的景淵忽的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