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倒不是真的想把自己忙得團團轉,只是如今不過是親戚造訪,她就被勒令好好休養,別說跟著鳳墨離學武了,就是出去逛街都能被茯苓跟沉香架回來。
“小姐,”茯苓收拾好梳妝臺,一臉認真的看著安歌,咬字清晰道,“那您還是好好歇著吧。”
安歌一挑眉,故意捏起嗓子輕聲細語的說道,“小茯苓,你學壞了哦!”
“小姐,您莫不是真的病了?”聽著安歌嬌滴滴的嗓音,茯苓忍不住抖了抖,滿臉惡寒。
“我去催催午膳!”
扔下一句話便逃也似的出了屋子。
嚇跑了茯苓,安歌忍不住輕笑出聲,翻身平躺在軟榻上,目光落在角落裡架上的花盆上,那裡面幾株水仙開得正盛,花冠青白,花萼鵝黃,形如盞狀,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她……還真是無聊得緊吶!
躺著又發了會愣,安歌才起身下榻,緩步走到書桌前,鋪紙、研磨、提筆,一系列的動作做得行雲流水,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恣意灑脫。
看著漸漸被墨跡佔滿的宣紙,安歌原本煩躁的心也隨之慢慢平靜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子不爽利的原因,這兩三天,她總覺得心裡有團無名火,時不時噌的一下冒出來,擾得她有些心神不寧的!
“歌兒在屋裡嗎?”
寫下“靜”字的最後一筆,隱約從屋子外面傳來了莊扶蘇的聲音。
安歌忙擱筆,揚聲應道,“我在。”
隨後起身去迎,還沒有走出兩步,莊扶蘇的身影已然出現在了門口。
“慢著點慢著點!”
見安歌走路生風,莊扶蘇立刻開口制止了她,嗔怪道,“瞧你這孩子,身子不舒服怎麼還走這麼急?”
“不礙事的。”安歌笑了笑,扶著莊扶蘇的手臂走到桌前,說道,“王妃快請坐。”
“嗯。”
茯苓與沉香都還沒回來,安歌便準備親自為莊扶蘇倒茶,不過這手剛碰到水壺把兒,便被向嬤嬤“截了胡”。
“雲小姐,讓奴婢來吧。”向嬤嬤笑得恭敬而慈愛,她對這位未來世子妃的印象一直都很好。
她將手中的食盒放到了桌旁,安歌的視線不著痕跡的從上面滑過,暗自祈禱,可別再給她端來一碗紅糖水!
“那就有勞嬤嬤了。”安歌也沒有拒絕,態度一如既往的客氣。
“雲小姐言重了,這是奴婢分內之事。”
向嬤嬤動作利索,不一會就給她們兩人各倒了杯茶水。
“歌兒,身子怎麼樣了?”莊扶蘇習慣性的摸了摸安歌的手,仍舊一片冰冷。
隨即皺眉道,“你這身子這般虛寒,這次可是受了罪了吧?”
莊扶蘇心疼的語氣明顯是聽說了昨夜自己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光榮”事跡了,安歌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沉吟道,“讓王妃笑話了。”
“可請曲陽來看過了?可有囑咐什麼?”
“嗯,只說了以後慢慢調理。”
“歌兒,你也不用害羞,這畢竟是姑娘家都會經歷的,我也是過來人,若是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來問我,我們娘倆之間不需要顧忌那麼多,知道了嗎?”
看著安歌有些蒼白的臉頰,莊扶蘇目露疼惜,小小年紀便失去了雙親,身邊又沒留下貼心的嬤嬤乳母,這日子能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