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神色動容,茯苓趁熱打鐵道,“明鏡,這條帕子是你的嗎?”
“……不、不是。”明鏡只覺喉嚨發緊,說話時視線不敢看向綠意。
“那這帕子你從哪裡得到的?”
“別人送的。”
“誰送的?”茯苓步步緊逼,指著綠意問道,“是不是她?”
“……”明鏡默然,但這態度卻說明瞭一切。
得到答案後,茯苓也就先不管他了,上前幾步,將帕子遞到綠意的眼前,“你方才說不認識明鏡,那為何你的帕子會在他的手中?!”
“我也不知……”
綠意剛要反駁,茯苓不給她機會,意味深長的一笑,冷冷道,“你該不會不敢承認這帕子是出自你手吧?”
察覺到她語氣中的異樣,綠意心中惴惴不安,慌張的看著她,難道,她看出什麼了?
茯苓亮出了自己的證據,有條不紊的道,“你怕是不知道,這帕子是用的天香絹,乃是織錦樓獨一無二出品,而織錦樓每每做成的天香絹,看似都差不多,實則是有區別的。而這塊帕子所用的天香絹,正是織錦樓專門為將軍府所做的!若你不信,我們可以找織錦樓的人當面對質。”
“什麼?!”綠意震驚,目瞪口呆的看著茯苓。
這怎麼可能!她從來不知道天香絹還有此等玄機,與此同時心裡升起一股濃濃的懊惱。
雲雪音鐘愛天香絹,她在雲雪音的身邊伺候,看多了自然無比欣羨,天香絹綢面細潔雅緻,質地緊密又輕薄柔軟,時間一久她便存了私心。那日慕楚楚特意賞了她一塊天香絹,她為此還高興了許久,沒想到現在竟成為了她無可反駁的把柄!
見她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茯苓眼底譏諷更深,繼續道,“這帕子上繡的這對鴛鴦身上羽毛,用的針法是你最擅長的施毛針!”
聽著茯苓有理有據的話,綠意只覺手腳冰冷,捏著帕子的手無意識的顫抖著。
“綠意,你還敢不承認?!”
說著茯苓將手中的帕子扔向綠意,綠意沒有伸手接,任由那帕子如同失力的蝴蝶在空中翩然墜落在地。
綠意神情木然,看都不看落在地上的帕子,仍不肯承認,“就算這帕子是我的,也不能單憑這點就認定我有什麼問題啊!”
見她如此厚顏無恥,茯苓忍不住要破口大罵,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強忍住火氣,茯苓冷靜的問道,“綠意,你可知道為何偏偏是你攤上這件事?”
聞言綠意一時語塞,提防的看著她,“你什麼意思?”
“因為,”茯苓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貪、心、了。”
語氣凜然。
綠意臉色一僵,漸漸難看起來。
“你本出身良家,被生活所迫無奈自賣為奴,你不甘心可又無力改變這種命運。更何況,你在府裡過的並不如意,你膽小怕事卻又愛慕虛榮,曾經因為偷偷試戴二小姐的首飾被二小姐發現,而被狠狠責罰了一通。”茯苓說的話很有技巧,輕易激怒了綠意,又隱隱的將矛頭指向了往背後之人。
“後來有人找上你讓你做事,你心裡想著翻身的機會來了,終於不用再過這種仰人鼻息的日子了!是不是?”
“胡說!”
茯苓見綠意情緒激動,眼裡閃過一抹喜色,但嘴上仍毫不留情,“綠意啊綠意,你既然都做了,還有什麼不敢承認的?難道你是怕失去已經到手的榮華富貴?還是怕被人發現其實你是個自私自利從頭到尾都只愛自己的女人?”
她的話直白而刻薄,連鳳墨離都不禁側目,他又瞥了眼神色淡然的安歌,不愧是跟在歌兒身邊的人!
“閉嘴!不要再說了!”
茯苓的話如同利箭般狠狠的紮進了綠意的心髒,她情緒激動的大叫道,聲音竟有些尖銳刺耳。
“我說的難道不對麼?若不是貪慕虛榮你怎麼會將曾經的戀人拖下水?你若不是想攀龍附鳳怎麼有膽子對小姐下手?”
“你知道什麼?!我也是被逼的!我——”
聲音戛然而止。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綠意臉唰的一下全白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無力的辯解道,“我、我什麼都沒做……”
可這種時候,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她真的什麼都沒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