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人畫的都是簪子,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姜楹畫的是一根銀鍍金嵌寶蝴蝶簪,那蝴蝶以銀鍍金累絲為託,色彩豔麗,栩栩如生。
而蝶翅為金託點翠,在蝴蝶的身體上,姜楹還特地加了紅色寶石以及淡粉色碧璽,蝶須處用乳白色顏料勾勒出兩粒飽滿的珍珠形狀。
姜楹作畫筆觸細膩,甚至連蝴蝶翅膀上的根根紋絡都被細細描繪出來,可見她深厚的作畫功底!
而安歌的那張畫紙上,則是畫的是碧玉稜花雙合長簪,與姜楹的富貴華麗相比,她的這支相對素雅些許。可最妙的是,她將女子的發髻一筆筆的畫了出來,在發髻後面插了一對碧玉稜花雙合長簪,狀似蝴蝶,那碧玉挽成的花形含苞待放,說不出的淡雅韻味。
譚良平頓時明瞭了安歌的用心,雖然姜楹畫的很生動很漂亮,可總覺得差了點什麼。而看到安歌的畫之後,他終於知道了,那是一種生氣!看著她的畫,便能想像若是戴在自己頭上,那該多美!
“兩位小姐請在此等候,在下現在便拿出去讓大家瞧瞧。”譚良平小心的收好兩張畫紙,笑著對安歌與姜楹說道。
待他出去,姜楹走到安歌身側,自信滿滿道,“雲安歌,你等著結賬吧!”
安歌一邊放下方才微微卷起的衣袖,一邊端起手邊的茶盞,淺啜一口,抬眸問道:“你不渴麼?”
……意思就是她話多了?
自己如此叫囂,她卻連句話都不回!這種感覺就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好無力啊!
姜楹臉色一僵,見她一副不欲與自己交談的樣子,輕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與她說話。
又過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譚良平終於從外面進來了。
“怎麼樣?”姜楹起身,面上閃過一絲急切、自信以及幾不可察的緊張。
譚良平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安歌一眼,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道,“一人之差,雲小姐略勝一籌。”
說著便將那支碧玉玲瓏簪交到了安歌手中。
“恭喜雲小姐。”
“什麼?!”姜楹滿臉不可置信,上前一把奪過譚良平手中的紙,上面赫然寫著結果,自己確實比雲安歌少了一票!
再看向安歌的畫,眼裡也浮現一抹不可思議,這是雲安歌畫的?
“姜小姐的畫作也是非常難得的佳作,若是姜小姐願意,本店可根據姜小姐的畫將那支銀鍍金嵌寶蝴蝶簪製作出來,屆時會送至府上。”
譚良平見姜楹似乎難以接受結果,不卑不亢的安慰道。
可此時的姜楹哪裡能聽進去他的話,一心撲在安歌作的畫上,目光灼熱的彷彿要將畫紙看穿。
“雲安歌,你作弊!明明是說畫首飾,你畫的是什麼?!”看清了安歌的畫,姜楹不服氣的質問安歌。
安歌神色淡然,語氣卻理所當然的反問,“首飾不就是用來戴的麼?”
“你!”姜楹氣急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她的話……似乎也有些道理。
“姜大小姐,你不會賭的起,輸不起吧?”語氣帶著淡淡的諷刺。
“哼!”姜楹麵皮一緊,氣得將紙揉成一團,“有什麼大不了,那些人沒眼光!”
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安歌倒不覺得她那麼討厭了,自己現在好像是在欺負了未成年少女……
“銀子。”
安歌拿起那根簪子在姜楹眼睛晃了晃,意思在明顯不過了,快去付賬!
姜楹雖心裡不忿,可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從荷包裡掏出一張銀票丟給譚良平,“拿去!”說著便轉身準備離開。
還沒走出兩步,身後傳來安歌悠悠的聲音。
“真是讓姜小姐破費了。”
“……”姜楹一個趔趄,心底暗罵,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麼想著,姜楹頭也不回,快步出了天涯海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