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念夏很熟悉?”安歌仔細觀察她的神情,見她面容悲慼不似作假。
“……是。”芷鳶想起方才自己的謊話,不禁滿臉愧疚,“奴婢與念夏一同被挑進府,只不過奴婢一直在慕姨娘的洗衣房做事,而念夏被挑到了後廚幫忙,大約半年前突然被挑到了二小姐的院子裡,當時奴婢還很高興可以與她一起共事,可沒想到……”
“那念夏臨死之前,可有什麼異常舉動?”雲靖遠思忖道,若是他沒記錯,念夏曾在靈堂之上說有人要害歌兒。
“異常舉動?”芷鳶皺著眉頭回憶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麼,忙道,“對了!在小姐受傷之前,念夏曾經來找過奴婢!那日她確實有些不對勁,將她的積蓄都交給奴婢,還再三託奴婢轉交給她娘,奴婢問她為何不自己送,她說來不及,好像是說要完成二小姐吩咐她辦的事……”
說著懊惱的捏了捏手,“奴婢真以為她是事多走不開,便也沒多問!”
“還有麼?”
“沒有了,其餘的奴婢真不知道了……”芷鳶搖了搖頭,說著又重重磕了個頭,“奴婢不敢隱瞞,請將軍、大小姐饒命!”
安歌看了眼雲靖遠,雲靖遠擺擺手,警告道,“你先下去吧,管好自己的嘴,本將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今晚的事。”
“多謝將軍、多謝大小姐!”芷鳶忙起身,腳步淩亂的退了出去。
待屋子只剩自己與安歌兩人,雲靖遠沉聲道,“歌兒,你怎麼看?”
安歌挑挑眉,悠悠道,“這是慕楚楚脫不了幹系。”
方才芷鳶說,雲雪音吩咐念夏辦事,可她覺得,這真正要念夏做事的只怕是慕楚楚!
“嗯。”雲靖遠目光一沉,放在膝上的手握成拳,“若真是她,我決不饒她!”
若是他沒有猜錯,所謂的辦事多半是要害歌兒!
“祖父,這事還得從長計議。”想起慕楚楚嬌柔的臉,安歌正色的說道,“不宜打草驚蛇。”
“嗯。”雲靖遠自然懂她的意思,現在死無對證,若是單憑一個丫鬟的話便問罪於慕楚楚,只怕沒人能信服。
安歌不再說話,微微垂下眼眸,遮住眼底所有情緒。
……
這一夜,安歌沒有做噩夢,美美的一覺睡到天亮。
“小姐今日睡的可好?”
安歌前幾日夜夜夢魘纏身,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茯苓都為她擔憂。
“嗯,很好。”安歌心情頗好,說著坐在了梳妝鏡前。
“小姐,今日天涯海閣開業,您要不要去瞧瞧?”茯苓一邊替安歌綰發,一邊提議著。
“嗯。”安歌隨意的翻著梳妝臺上的首飾盒,無意間開啟其中一隻大紅漆雕梅花首飾盒,便瞥見裡面靜靜躺著一抹鮮紅,鳳血玉鐲!
她從盒裡面將鳳血玉鐲拿出來戴進右手,盯著那鐲子裡絲絲血紅,微微發怔,賜婚那日,天啟帝便將這只玉鐲當做賭注賜給了自己,可她隱隱覺得這只玉鐲的來歷似乎不簡單。奈何雲靖遠都不清楚這只玉鐲到底是有什麼不一樣,她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綰好發的茯苓放下手中的羊角梳,瞥見安歌手上的玉鐲,忍不住驚嘆道,“小姐,這鐲子好漂亮!”
紅玉鐲在安歌右手腕間靜靜懸著,白的如雪,紅的如火,強烈鮮豔的對比,更加襯得她肌膚如雪。
“嗯。”安歌輕應,卻伸手將它給褪了下來。
“小姐,這麼漂亮的鐲子,您怎麼不戴著?”茯苓有些不解,她分明看見安歌臉上閃過一絲喜愛,可卻從未見安歌戴過這玉鐲,真是奇怪。
安歌將玉鐲放回首飾盒裡,盯著玉鐲看了片刻,便合上了蓋子,輕笑道,“太貴重了。”
“哦,也是。”茯苓表示贊同,這只玉鐲一看便價值不菲,又那麼有靈性,安歌如此珍視也是情有可原。
從將軍府大約一柱香的車程,便是天涯海閣。
可還沒靠近天涯海閣門口,馬車在前方十米處便被迫停下了。
“李叔,怎麼停了?”馬車裡傳出茯苓的詢問聲。
趕車的李叔吃驚的看著面前排著隊的人群,“小姐,前面人太多了……”
聞言茯苓挑開車簾一角,望過去,不禁也面露驚色,“怎麼這麼多人?”
車裡的安歌瞥了眼外面人頭攢動的場景,眼底閃過一絲滿意之色。早在半個月前,她便吩咐譚良平無論採取什麼方法,務必在開業之前讓京都大部分百姓都知道,十月十一日天涯海閣要重新開業的訊息!
看來譚叔沒有讓她失望!
“茯苓,我們下車。”安歌淡淡的吐出一句。
待李叔將馬車駛走,安歌便領著茯苓朝著天涯海閣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