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難道您與定遠王還有什麼協議不成?”安歌抓住了雲靖遠話裡的漏洞,他剛才說什麼鳳臨坑他?
雲靖遠一愣,“什麼、什麼協議……”
安歌眯了眯眼睛,“沒有?”
“當然沒有!跟他有什麼好協議的!”雲靖遠有些心虛,眼神飄忽不定的四處亂看,額,他可沒跟那混小子有什麼交易!不過是找了個機會私下交流了一番,友好探討了一下雙方對於賜婚的看法而已。
“哦,這樣啊!”安歌不著痕跡看了眼他,隨即也不再多問。
雲靖遠心裡卻有了另一番計較,當初他妥協是以為鳳墨離只是被外界謠傳成嗜血妖孽,可眼下歌兒第一次去定遠王府便被鳳墨離那臭小子咬傷了,這次是小傷,那下次會不會性命堪憂?
“不成!”
想到這裡他一拍桌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安歌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驚到,“祖父,您這是怎麼了?”
雲靖遠氣急敗壞的說道:“歌兒啊,我怎麼想都覺得這門婚事不成啊!你不要擔心,祖父明日就進宮,我要求皇上收回賜婚的旨意!”
“祖父,雲家已經被盯上了,這次就算不是鳳墨離,也會是其他人的。”
安歌開口寬慰道:“祖父,其實賜婚的事情並不是沒有回轉的餘地,聖上只下了賜婚的旨意,並未明確讓我立刻就出嫁,至少在時間上我們還有機會。”
聽著安歌言辭間不易察覺的安慰,這廂在鬧情緒的雲靖遠只覺心被千萬斤重的秤砣墜著般不是滋味,重重的嘆了口氣,語氣鄭重道,“歌兒,你若不想嫁,祖父必會……”
安歌擺擺手,淡淡道,“祖父,皇上不會允許的。”
她早在天啟帝賜婚的那刻,她就清楚的明白了天啟帝的用意。
敲山震虎。
雲靖遠一愣,確實,但凡有一絲反轉的餘地,那日宮宴他也會力爭到底。那時他就看出了天啟帝的決心,他早年與天啟帝是出生入死、並肩作戰的好兄弟,可江山一定,他司馬昭業是君,他雲靖遠是臣!
君臣之禮不可廢,君臣之儀不能忘!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是區區賜婚!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懷念、迷茫、痛心、自責的情緒在雲靖遠臉上一閃而過。
安歌見雲靖遠情緒低落,趕忙岔開話題,“這也不早了,祖父可要在我這兒用晚膳?”
雲靖遠心知她的用意,眼眶微澀,故作生氣道,“你這丫頭,三言兩語的就繞開了話題!你倒是說說,今日你也見過定遠王府的人了,你是怎麼想的?”
屋外的雨勢愈發大了,淙淙的雨水聲縱橫著彙聚到一處,奏出一曲清脆悅耳。
安歌的心裡升起一種現世安穩的寧靜。
靜靜思索了片刻,安歌斟酌著開口:“定遠王府,不容小覷。”
聞言雲靖遠笑了笑,眼底浮現了一絲贊賞,“嗯,若是萬不得已,不可與鳳家人為敵。”
安歌正準備點頭,就聽見雲靖遠接著說道,“不過這次的事,鳳臨那小子若是不給個滿意的答複,我絕不罷休!”
安歌滿頭黑線,不過心裡卻湧出絲絲暖意。
“茯苓,吩咐下去傳膳吧。”見天色漸晚,安歌微微揚聲沖著門外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