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明汐跟著丁曉一塊送玲娜姐到海港客運站坐車。
每天客運站都很多班海港出發到廣州的長途客車,只不過需要坐兩天兩夜。比春運火車票好買,就是坐起來人累又辛苦。
可能以前也是一趟趟來回坐車太辛苦了,玲娜才走錯了路。
可,再累再辛苦,都比昨天要好。
臨走前,玲娜姐送明汐自己花錢買的羊絨帽,還替她戴上。
分別的氣氛總是難過,明汐為了活躍氣氛,問她們:“我戴這帽子,好看嗎?”
丁曉難得誇人:“好看。”
何玲娜笑容慼慼:“暖和就好。”
明汐心底冒出一點酸澀,眼眶不知不覺也酸脹起來。
她看了眼四周,海港那麼大那麼好的城市,汽車站卻還是破敗陳舊,和她之前從火車站下來的感受完全不一樣,到處都是扛著行李家當趕車的務工外鄉人……
“咱們這種窮女孩有時候,長得漂亮不是好事。”何玲娜說。
昨天事情之後,玲娜姐像是一下子被奪去精氣神,整個人變得毫無光澤,說話聲音也是沙啞粗糲。
明汐看著這樣的何玲娜,眼神心痛。
丁曉難受地呵出一口氣,主要想到昨晚那個巴掌。
“對不起,丁曉。”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丁曉冷漠抿嘴,一言不發,頓了下又不忍再怪責,開口說:“算了。我也得到賠償了。”
玲娜失落,看向明汐。
明汐嘴巴幹澀,說出來的話也是幹巴巴的:“玲娜姐,你保重,年後等你回來。”
玲娜姐應了一聲好。
事實上,雙方心裡有了答案,玲娜姐是不會再回來了。即使回來,也不再是明汐的師父。
人聚人散是常態,對有錢瀟灑之人,分別是為了下次相聚,他們隨時能為了一次見面飛一個地方。但對她們而言,離別就是一個散場。
玲娜姐走了。
明汐感受到了一種底層女孩在大城市混沒錢就沒尊嚴的狼狽情緒,這也是昨天給她的第一堂社會課。
後面,她正常上班兩天,直到年初二,放假休息。
……
尾牙宴發生的事,就像是一場極致諷刺的鬧劇,議論聲很難立馬消散,好在何玲娜已經不在櫃臺。
大家見不到何玲娜,但能看得到明汐和丁曉。
明汐出名了。她昨晚的表現,不僅讓隆茂百彙的員工都知道了她,甚至星海的員工來隆茂進口區購物,也能一眼就認出了她。
“你就是前天的那個……哎呀!你蠻仗義嘛!”
“你哪兒人,聽口音不是海港的。”
“那晚我們也是嚇到了,從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還是你反應快。”
來者是客,明汐不能趕人,還要沖他們笑,笑得像是見到家人一樣。
這位星海男同事越說越興奮,甚至為了這份興奮,也要仗義給她開個單。
“我就喜歡有種的人,你們這裡有什麼新款適合我,拿來給我看看吧。”
既然這樣,明汐也不心慈手軟。沒想到尾牙宴上的事還能給自己打個廣告。
當然,她也不想以這樣的方式出名。
消費者就是上帝,給她沖業績就是大款。
明汐挑了幾款好賣的經典款,給對方挑選。對方也不囉嗦,直接選了一件,都不試穿一下就確定了要。
真沒想到,星海一個普通員工出手如此闊氣,四位數的毛衫說買就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