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有熟悉之感，可能是應酬時打過幾個照面，他含了淺笑與她對望時，容易使人心空。
和她記憶中的某處有重疊，始終又不能確定具體的身影。總覺得，有過更深的接觸，淩舒小口小口咀嚼糕點，茶香蔓延，眼神微黯。
他三言兩語便講她的思緒引起，淩舒冥思苦想回憶著過往。
“是外貿林家大小姐的生日宴上嗎？還是造船業許爺爺的七十大壽上？不好意思，我記性可能不太好。”
她一向很小心，記憶中，回到淩家後，沒有犯過過敏。
男人言語清淡得聽不出情緒的起伏：
“不著急，淩小姐一時想不起來，可以慢慢想。也許日後相處久了，自然而然便想起來了。”
話畢，男人低頭悠然品茗，也是借了茶盞擋住微有上揚的唇角。
像留了一個鈎子，不輕不重地牽繫著淩舒。
淩舒果然被他略施小計勾出了興趣，這是個很好的開始。
“也是，我們來日方長，以後慢慢了解的時間應該不會少。”
淩舒主動對男人伸手，刻意擠出來一點甜膩的語調：
“看來我們很談得來，各方面也能達成一致，等我們相處合適聯姻後，若您有什麼需要我配合幫忙的地方，我也會竭誠回報給您的。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男人黑眸中的笑意深了些，看到淩舒懸在眼前的手，多了幾分玩味，但也沒有叫她久等，很快與她交握。
“淩小姐這麼快已經確定是我了麼？”
他的手掌寬厚，簡單的握手似乎能整個地將淩舒的手掌包裹，比淩舒保養得宜的手粗糙，因而男人控制著力道，不唐突佳人。
淩舒很難描述他手上的繭子輕蹭在她面板上的觸感，癢癢的，使得她覺得自己是正在努力突破蠶蛹的蝶。
淩舒笑著反問：“莫非先生你有更好的選擇？”
他別有深意地揚眉，這才答應下來：
“沒有，但願我們……真能合作愉快，淩小姐不要反悔才是。”
“不反悔。”
淩舒不疑有他，嗓音利落清脆。
卻在此時，一陣短促的上樓聲傳來。
皮鞋砸在木質樓梯上的“噠噠”聲沒有收著力道，還夾雜著令人牙酸的吱呀。
一個瘦削的小青年火急火燎地沖上了二樓，口中還說著：
“抱歉抱歉，淩小姐久等了，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家那一塊兒特別堵車……”
看到二人，尤其是不動如山的男人時，瘦削小青年撓頭：
“懷躍哥？你怎麼也在啊？”
懷躍？
淩舒的微笑凝結。
完了。難怪交談間她隱隱約約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
費了這大半天功夫說了一堆，唯獨忘了確認相親物件的身份。
她相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