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怕不容易。”溫婧說:“家族會議上週晴站在梁董那邊,她已經跟梁總撕破臉。”
喻禮放下筆,溫和說:“梁宗文不會怪她。”
她回憶著過往,慢慢說:“他喜歡柔弱的女人,周晴身上有他的情感寄託,他不會對她那麼狠心。”
溫婧有些吃驚,“原來您知道。”
她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卻表現得跟他喜歡的模樣截然相反,冷冰冰跟他對著幹。
喻禮勾唇笑,“我當然知道。”
她當然知道梁宗文喜歡什麼樣的,當初就是算準他的喜好追求他,然後一追即中。
他一直覺得她變了,不像婚前那麼柔弱善良,其實她一直沒變,只不過婚前裝的好,婚後大權在握,慢慢露出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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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宗文離婚後住在西苑別墅裡。
這是他婚前的一座房産,距離中彙集團和京大校園都很近。
下班後,司機將車緩緩開進別墅內部的停車場。
他疲倦闔眸養神,似乎心有所感,他猛然睜開眼。
——他望見一道纖瘦柔弱的身影。
穿著石青色裙子,可憐兮兮蹲在門口的石獅子前,雙手抱住膝蓋。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才辨出眼前人和心中人的不同。
司機也看見了,“梁總,是周小姐。”
梁宗文跟周晴暗暗相會的日子裡,司機也是見證人,他曾無數次把黑色邁巴赫停在京大校園門口,接送周晴到梁宗文的四合院。
現在,四合院已經掛牌拍賣。
一切已經物是人非。
周晴的手很抖,如果不是被那位溫助理鼓勵,她不敢直接來找梁宗文,她剛剛在梁家祠堂裡汙衊他,心底很虛,只想遠遠躲開,可是那位溫助理循循善誘告訴她,她說梁先生對她有情。
有情嗎?
或許吧。
在他帶她回四合院過夜,在他幫她搞定宿舍和留學名額,在他替她父母安排好工作,在他讓人送來一捧捧玫瑰的時候,她確實認為他對她有情。
但現在,她不這麼認為了。
在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面前,她就是一個可以隨手丟棄的贗品。
她不會再被溫情俘虜,她會利用他拿到她想拿到的東西。
她抱著膝蓋,以為梁宗文會視而不見,如他們的事情東窗事發後,他一直對她做得那樣。
沒想到,邁巴赫車門開啟,出來一截頎長的腿,他走過來,皮鞋踩到青磚地面的聲音很輕,溫柔說:“怎麼蹲到這裡,這麼冷。”
他甚至伸手,要扶她起來。
周晴心髒跳得很快,一蓬蓬熱意從臉頰散開,蔓延到脖頸。
她仰眸望他,眼神亮晶晶的。
而後,一隻覆了薄繭的手輕輕撫摸她面頰。
周晴臉上的笑意慢慢泯滅,臉色變成蒼白的枯敗。
他的手掌是熱的,如她一整顆熱騰騰的心,只有一絲冰涼的觸感,印在她面頰上,金屬的質感像一把利劍狠狠刺穿她的心髒。
那是他的戒指。
他離婚了,卻還帶著戒指。
那枚戒指就隨著他溫熱的手,印在她面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