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那輛賓利留給你。”
走出珠寶店,喻禮上了跟在賓利後的另一輛車,車窗半落,露出她一張玉白農豔的面孔。
程濯立在珠寶店門口,微微笑著,沒有絲毫不悅。
他說:“多謝舅媽借車給我。”
喻禮笑了笑,她喜歡聽得懂人話的聰明人。
“安妮的微信我告訴你,裕園遇到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找她。”在程濯漆黑清冷的目光中,喻禮又補上一句話,“當然,她處理不了,你也可以來找我。”
程濯知道這是莫大的榮幸,畢竟他的舅舅連她的微信都沒有,更遑論請她幫忙了。
程濯請喻禮幫忙那天來得很快,就在當天晚上。
喻禮剛剛下班,摘下那枚奪人眼球的祖母綠戒指,洗完澡後,換上輕薄柔軟的真絲睡裙。
浴室蔓延出的水汽還沒有散盡,她便聽到有節奏的敲門聲,不疾不徐敲了三下,便停住。
這是安妮的節奏。
其實不止是她,裕園所有傭人的敲門節奏都是如此,不管多麼緊急的事情,永遠只敲三下房門,而後便靜站在原地,等待主家吩咐。
喻禮輕擦著垂在胸前的長發,坐在辦公椅上,“進。”
她抬起眸,望見來人,微微一怔。
程濯似乎也是一怔,沉靜的目光泛起波瀾。
“有事?”喻禮微徵後,便很快反應過來。
程濯修長身形靜立在門前,“有些事情想請教,是關於中彙集團。”
中彙集團是梁家的企業,梁宗文是中彙集團的副總。
喻禮說:“中彙的事情,你問梁老師更好一點。”
程濯說:“我確實想請教舅舅,安妮說他在樓上休息,我就上來了。”
他目光四顧,眼神從書房落到被室內屏風遮掩住的影影綽綽的臥室,那裡並沒有人影。
他問:“舅舅不在這裡嗎?”
喻禮眨了下眼。
他當然在樓上,但不在這間臥室。
在厚重隔牆另一側的臥室裡。
烏發上沒有擦幹的水珠落到敏感的頸部面板上,微微發癢。
喻禮輕柔擦拭發尾,沒看他,說:“你出門右轉,往前走十五米,有一扇隱藏門,你的舅舅在那裡。”
程濯眼底笑意很淺,很快就消失。
他剋制著,正正經經道謝,“多謝舅媽指路,我這就去找舅舅。”
走出喻禮的臥室,程濯緩步走到那扇間隔十五米隱藏門前,抬起手,慢條斯理在準確的位置上輕輕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