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恐慌,內心深處生出一簇簇喜悅。
他沉舒口氣,“禮禮,我可以跟你解釋,我跟周晴不是你想得那樣———”
喻禮纖細手指抵住唇瓣,微笑著,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她說:“都過去了,我今晚不想跟你談這些。”
梁宗文神情變了又變,最後轉化為剋制的溫和。
放在膝蓋上的手攥緊成拳,他問:“你想談什麼?”
喻禮說:“這張照片是陌生人發給我的,我查不到關於這個人的一絲半點資訊,你有沒有線索?”
“這個人不僅把照片發給我,而且還操控網路輿論,讓你站在風口浪尖上,險些把兩家合作搞得分崩離析,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在圖謀什麼,但我們不能沒有防備之心。”
她看向梁宗文,眸光沉靜溫和,正正經經問他,“在我之前,那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她避去“出軌”這個尖銳的詞,給梁宗文保留一份體面。
梁宗文面色微沉,顯然不想多談,“我不清楚。”
“好。”喻禮也不勉強他,起身,沒有跟他多聊天的意向,她轉身想走。
梁宗文叫住她,“禮禮,後花園多了個郵筒,你什麼時候讓人做的這個東西?”
梁宗文還記得,最甜蜜的時候,她曾經在他耳邊細細說,說她的性格高傲倔強,生了氣不會主動給人臺階下,軟話在面對面的時候說不出來,但她可以寫在紙上,封在信裡。
她靠在他懷裡,軟綿綿說:“以後我要在家裡安一個郵筒,就當咱倆的和事佬,你有什麼委屈寫在裡面,我有什麼說不出的話也寫在裡面,看到信了,我們就原諒彼此吧!”
當時他不以為意,他不覺得會跟喻禮吵架,更沒覺得她的性格高傲倔強,她一直是個心軟嬌憨的女孩兒。
所以,安置郵筒這件事一直沒提上日程。
直到剛才,他站在四樓落地窗往後花園看到時候,望見立在繁盛葳蕤叢裡,亭亭玉立的乳白色郵筒。
像簡單的裝飾品,更像後花園的守護神。
喻禮垂眸,沒有回答。
她對他的貪戀和喜歡已經逐漸消弭,以至於談起當初那些深情都覺得乏味可笑。
她懶得開口,挑開話題:“明天還要上班,你早點休息。”
梁宗文抬目望著她。
她亭亭玉立站在流蘇水晶吊燈下,身影纖細婀娜,眸光溫淡清和,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
似乎,他連調動她情緒的能力都沒有了。
她果真沒有愛過他。
“好。”他起身,抬步上樓。
喻禮在客廳平靜站了片刻,轉身走到後門。
站在後花園郵筒前,她輕輕掀開沒有上鎖的隔板,將裡面的信一封封拿出來,拾撿到最後,信箱空了,只剩一枚晶瑩閃爍的鑽戒。
四周玫瑰環繞,香氣馥郁清幽。
暮色四合,裕園格外寂靜。
她抱著一沓信走進別墅小門,在門後其中一間房敲了敲,房間裡的人開門,震驚看著抱著一沓信的老闆,“您想換地方睡覺?”
喻禮說:“借我一隻打火機。”
她要把信燒了,一點痕跡不留。
安妮立刻拿打火機給她,她嘴巴很嚴,知道什麼樣的好奇心不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