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打壓我,要不是因為這個,我在娛樂圈能一點水花都沒有嗎?”
“二分四十九秒。”
“為什麼小桉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珠珠那個時候那麼小一點點,為什麼她要這麼狠心的出國?她一點都不愛珠珠,也一點都不愛我。”
“二分十三秒。”
他看向傅斯灼,眼底都是絕望:“我欠了很多債,我活不了了。”
“我欠了很多人,很多債。”他緩慢重複。
“一分四十九秒。”
“我欠了小桉,她年輕漂亮的時候就跟我在一起來到京北市,我那時候沒錢,她就陪我住狹小的出租屋,說我一定會火的,但是我讓她失望了。”
“我欠了小玉,她跳芭蕾舞的時候優雅又漂亮,小時候想讓我去看她的表演,我總推脫說沒空,我甚至沒看過她一場完整的演出。”
“我欠珠珠的最多,我欠她最多,她小時候這麼一點,坐在我的肩膀上,也是在今天晚上,京北市中心啊,會放煙花。”
他低下頭,有些哽咽了。
“京北市中心啊,會放煙花,她坐在我的肩膀上,把許願大聲喊出來,說希望……希望我們一家人,能永遠在一起,我當時答應她了。”
他急促地懺悔著,不敢在曾經最親密的人面前說,而只說給傅斯灼這個陌生人聽。
於是傅斯灼停止計時。
他看向趙子騫,終於開口道:“可是你食言了。”
“我食言了。”他臉上的怨恨不見了,終於浮現出懊悔,“我食言了,我對珠珠食言了。”
“她那麼可愛,生下來的時候就是粉色的,第一個喊的人是我,她喊我爸爸,小小的手,握不住我的一根手指。”
“後來她長大了,覺得我冬天拍戲的時候冷,就拿這隻手給我織了條圍巾。”
他笑起來,說:“這條圍巾跟她一樣可愛,也是粉色的。”
“她拿這隻手給我煮醒酒湯,第一次煮的時候,她不小心燙傷了,悄悄藏著,不給我看。”
“我其實看到了,但是我沒有給她塗藥。”趙子騫說,“當時……我怎麼不知道給她塗藥。”
“我們珠珠,多乖啊。”
“但是她為什麼不願意給小桉打電話呢?”趙子騫像是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想讓我們一家四口,一直在一起了嗎?”
傅斯灼冷眼看著他。
他一定早就知道答案了。
而後悔,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意義的事。
時間還剩十秒。
九秒,傅斯灼開啟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