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店的大門朝向南邊,熱烈的暖陽透過玻璃窗照進店裡的貓爬架上,七隻貓懶洋洋地躺在各自窩裡,看見洛姝全都翹起尾巴蹭她褲邊,此起彼伏的喵喵聲圍繞在她身邊。
洛姝抱著貓,跟著趙慕挽上了二樓的小套間,一室一衛一廚,一個人住很合適,兩個人同時站在裡面就有些擁擠了。
趙慕挽這幾天把二樓全都收拾了一遍,拉著她進臥室,“所有的東西都被我換成新的了,怎麼樣,喜不喜歡,都換成了你愛的粉色。”
這間臥室太少女心了,跟當年她住進池煜家裡的那間屋子大差不差,入目就是粉色。洛姝笑著躺在床上,“太誇張了。”
“哪裡誇張了,這不得把我請來的店長伺候好嗎?”趙慕挽學著她躺到一邊,拿起一隻玩偶抱在懷裡:“你這麼幹脆的回來,是不是和池煜有戲?”
洛姝閉目養神:“沒戲啊。”
趙慕挽撐起半個身子看她:“我不信,你倆準會舊情複燃。”
“或許吧。”洛姝想到了當年蔣春燕和池升求她離開池煜的那天。
趙慕挽太好奇了:“所以你倆當初為什麼提分手?真像蘇望月瞭解的那樣,你倆鬧脾氣你就提了分手?”
這是洛姝最不願意提到的事情,她嘆口氣,簡短地提了一下,隱去細枝末節:“當時蔣阿姨知道了我們兩個談戀愛的事情,她很生氣也很反對我們兩個在一起,私下裡找到我,所以我就分手了。”
“那她私下裡找你,池煜是不是不知道?”
“嗯。”
“難怪蘇望月說,池煜那時候也只是說你跟他鬧了別扭,然後你就出國了。”
趙慕挽躺回去,半晌才道:“不過那時候你們確實膽子挺大,他媽媽那個強勢的性格,又加上他高三,能同意你倆在一起就怪了。不過現在你們要是在一起肯定不會反對了。”
洛姝想到當年在醫院,蔣春燕聲嘶力竭的那一幕,對趙慕挽口中的肯定有些難以認同。
見她不說話,趙慕挽說:“不管怎麼說,你就在這兒安心住下,我不會虧待員工的。”
洛姝雖然自稱無業遊民,但實際上還是有幾個副業支撐,起碼在首都和朋友合開的火鍋店蒸蒸日上,餓肯定餓不死也不會捉襟見肘,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能隨意自如地換掉不喜歡的工作。
“趙老闆打算開多少資薪聘請我?我時間很寶貴的,按天結吧。”
趙慕挽有些惆悵,她來粱城也是因為蘇望月,這一次也是想和蘇望月之間有個結果,“哪有具體天數啊,打算賭一下啦,很可能這個店要一直交給你了。”
洛姝狐疑地看她一眼,想問“為了他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嗎”,突然想起來自己不也是想要再靠近一點池煜,才答應回來粱城,與趙慕挽的所作所為似乎沒有相差太大。
她嚥下那句話,寬慰道:“你倆應該是有可能的,之前不是談過麼。”
趙慕挽扯了扯唇角:“雖然是談過,分了又複合,但其實我們連手都沒拉過。和我談也是因為我表白他就答應,聽起來是不是很隨便,他就這麼隨便。可是你要說他隨便吧,又沒有對我做過過分的事情……我知道他其實就是不喜歡我。”
她繼續自顧自地說:“他好像是有喜歡的人了,我聽池煜酒吧裡的調酒師說的,所以這一次才想堅持一下,要是真沒結果就算了。好了,不提他了,我給你說啊,這七隻貓真的超乖的,它們晚上會上樓但是不鬧人……”
趙慕挽也沒交代太多事項,畢竟糖果店不需要維持營業額,洛姝只需要待在店裡給幾只貓續糧續水。
在她離開後,洛姝在店裡呆了好幾天,也許是因為糖果店偏僻,也許是因為店主常年都是營業額看淡的狀態,這幾天並沒有客人光臨。
在連著吃了三天不同形狀、口味的糖之後,洛姝看見糖就感覺喉嚨發膩,於是終於呆夠了的洛姝在晚上八點關店,去了酒吧街的“夜色濃”。
到地方的時候才九點零三,店裡還沒有客人光顧,暖色的燈光佈置並不顯得曖昧,輕音樂也很舒緩。
洛姝其實很少進酒吧,一是怕吵,二是有耳鳴,輕易不會來到這種喧鬧的場合,自從去年跟著趙慕挽來過一次之後,她對酒吧吵鬧的刻板印象就徹底改變了。
吧臺的調酒師在擦杯子,很年輕,趙慕挽喊他“小李”。新的一年,他看起來仍舊像未成年,染了新的發色,一半黑一半白的陰陽頭,好在長相比較帥氣,才能勉強夠駕馭這種發型。
看見唯一的客人,小李一眼就認出洛姝來,畢竟她長得漂亮,又是老闆的初戀,將來八九不離十會成為老闆娘的人,他忙打招呼:“洛洛姐今天來的好早,今天剛開門,服務員都還沒換好工作服呢。”
說到一半他差點咬到舌頭,來這麼早肯定不是來喝酒的,他趕緊說:“老闆在二樓休息室呢,這幾天他八點就到店裡了。”
見洛姝沒有要上樓的意思,小李眨眨眼,印象裡沒見洛姝上過二樓,是因為剛複合,女生臉皮比較薄嗎?
他提議:“現在沒客人,洛洛姐,我帶你上去找老闆吧!”
洛姝要了杯瑪格麗特,“我不找他,我是來喝酒的。”
小李嘿嘿笑了一聲,一臉磕到了的表情:“姐,你怕是&039;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懂我懂。”
洛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