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梯下
“抓緊了。”
龍魚隨之潛入了湖裡,夕暉將水面鍍成了一片金色;龍魚巨大的身軀在水中游動著,再沒有了在岸上時的笨拙。
幾聲悠長的鳴嘯隨著水波顯得空靈而寧靜——它們才真正是這靜謐之下的主人;舞動著,金色的瞳眸對映著投入水中的光;唱響了生命之歌。
龍魚們忽然開始朝著一個方向遊動起來,尾鰭劇烈的擺動著,興奮的扭動起了巨大的身軀。
最前方龍魚上的老人,手指半凝在水中畫起了圈。
周圍水流的速度加劇了,掀起了無數的泡泡。上方的夕陽在水波的強烈抖動下變得模糊。龍魚們圍繞環遊的中央,湖面的水面像是崩塌了一樣,漸漸的在湖面上形成了一個凹洞,水流極速旋轉,牽引著水面上沉下的湖水快速的形成了一個漩渦,一直向著湖底延伸去。
又是幾聲龍嘯,它們突然像是發瘋了一樣向著漩渦的方向游去!和急促的水流相互擊抗,逆流而下。
騎在龍背上的人有一瞬間感覺像是被風暴襲擊的一般差點被掀翻下去。所幸這樣的體驗沒有持續多久,龍魚們就從漩渦的內部探出了頭。
聽著水聲濺落的嘩嘩聲,眾人突然發現可以呼吸了;中空的漩渦中除了龍魚遊動的下方和旋轉的環形四壁外,便再無水意。
有人剛欲開口,便只覺得眼前一黑,又重新陷入了水中!原本朝下游動的方向突然改變,它們拍打著魚尾,開始向著上方游去。
光,久違的在上方的波瀾中折射下來。猛烈的沖擊著水下人們的視覺。再一瞬間,隨之龍魚出水時巨大浪花蕩開的聲音,空氣湧入了鼻腔,夕落時分最後的一抹紅色映照了天空。
眾人中因嗆水而不停咳嗽著的人的聲音響了起來,等到再抹掉面上的水花,睜開眼,才真正被周圍身處的一切震撼。
白色的一柱猶如天光撒下,落在了遠處岸上的巨大陣臺上。龍魚遊動的地方,可能已經不能再叫作湖,因為身後的蔚藍已經望不到了邊;不遠處的岸,像一個月牙般彎成一個巨大的弧形。再在岸的身後,是朝不同方向蔓延的,一級又一級懸浮遠上的天梯。
——無數宏偉得無法用人的語言表達的建築就屹立在不同階梯的盡頭,是一個嶄新而陌生的王國。
坐在最前方龍魚上的老人突然舉起了雙臂,閉眼沖著不遠處的岸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終於到家了!小娃娃們,這兒就是焚音了!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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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向著岸邊游去的龍魚並不止他們這五條。有些已經上了岸,有的還遊動在他們的後方。籬心前面的一個男孩看著他右側和他們幾乎並進的一條龍魚上的人,忽然激動的大喊:“你,你們看!銀白的頭發!他們是北方國度的人!”
“還有那邊!”另一個人指著一個方向說道,“藻藍色的眼睛哎!哇,好漂亮,是西岸的人吧?”
“小娃娃……”沈師哭笑不得的看著這些少年,“焚音招生可是面向的全大陸,有別國的人也不奇怪吧?哈哈哈。”
“只是很稀奇嘛老師!”有人向著沈師吐舌。
“哎,那站在岸邊的幾個來自哪啊?”
“來自漠域,或者是炎尤的南部吧。”白裙的女孩回答他。
“噢……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就來自那兒。”
眾人驚奇,紛紛看向少女。“可是你……不黑哎?”
女孩一笑,看向問話的少年,“那不是黑,是古銅色;明明很好看的啊!”
“那你也不是古銅色啊……”
“那你就猜猜原因咯!”女孩微微偏頭,古靈精怪的看著那個男孩,眼睛裡好像有光。
少年一臉紅,一縮頸轉回了頭,悶悶的沒再說話。
“哎!老師那邊那個光柱是什麼啊?”又有人問。
“那是“塔”,”沈師看向那邊連線著天空的白光,“是分割各個系別學院的能量中樞;很大程度上來說,就相當於焚音的心髒吧,沒事別去那,去不得。”
“好了,小娃娃們,到岸了。”沈師率先從龍魚上跳了下來,踩上了岸。
“老,老師……”身後龍魚上有個女孩叫住他。
沈師回頭,“怎麼了?”
“我,我……我們的衣服全濕了……”
“等下去換了就好了嘛……”他轉頭回身,感覺沒什麼大不了。
“可是!衣……衣服會……透……”女孩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幾乎是蚊子叮嚀,臉上熟得像個蘋果。
“嗯?哦……噢噢!”沈師轉過來,自才有了一絲尷尬,他隨即板著臉說道:“男娃娃都給我下來!站遠點!哎哎哎,就你!看什麼看!給我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