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大家還是拗不過路青槐,早餐是在餐廳用的。
兩位長輩來之前已經吃過了,這會正坐在沙發上,一起檢視婚房,他們看了好幾套戶型,本來打算上午同年輕人一起去的,不過路青槐生病了,他們沒讓她跟著,囑咐謝妄簷好好照顧她,便風風火火地出門了。
謝妄簷開啟冰箱,見他們將包好的餃子塞了兩排,連藍莓、車厘子、蛇果之類的水果都有,瞬間填滿了空曠的儲物格,生活氣息拉滿。
路青槐不得不佩服起趙月夫妻倆的勤奮,尤其是趙醫生,工作那麼忙,竟然還能犧牲週末時間,包這麼多餃子,好似永遠有著用不完的朝氣活力。
吃完藥,路青槐主動起身幫謝妄簷收拾碗筷,端到廚房時,他正將雙手背在腰後,灰色極簡風的男款圍裙將窄腰勁腹勾勒得十分養眼,袖口挽至肘彎,暴露在柔光燈下的手臂肌線緊實流暢。
以往見到的謝妄簷,幾乎每次都是西裝革履,高階定製的手工西服能夠很好地襯託上位者氣場。
圍裙則微妙地將這種反差堆到極致,讓他染上幾分世俗煙火氣。
可他的衣架子身材太好了,修身薄羊毛衫,外面就這麼鬆鬆垮垮地套著,竟有種說不出的冷欲感。
路青槐嚥了下嗓,將餐盤遞給他,謝妄簷自然接過,溫聲提醒道:“你去休息吧,餐桌我待會去擦。”
她退後幾步,看他俯身彎腰,優雅且熟練地將餐具放進洗碗機,桌椅歸位、擦拭抽油煙機,以及清除水槽漏網,再用幹毛巾擦盡濕漉漉的臺面,過程賞心悅目,且細致快捷,看不出絲毫高高在上的氣息。
他……人夫感好強。
路青槐沉沉地睡了一個上午的回籠覺,期間連謝妄簷過來給她按醫囑測了幾次體溫都記不太清,只知道他聲音濃而不銳,哄人時的語調很好聽,哪怕睡得迷迷糊糊,也讓人有按他所說照做的慾望。
下午的時候,難受的感覺幾乎已經沒了,她跟隨趙月夫婦一起去軍區醫院接謝老爺子。
謝亦宵如今是孫輩裡唯一的單身人士,甫一出現,果不其然成了眾矢之的。
平時戴著的象徵不婚主義的戒指,面對眾長輩的你一言我一語的攻擊,完全起不了任何阻擋的作用。
被訓到頭皮發麻時,謝亦宵朝謝妄簷投來視線,後者理所當然地挑眉,順便添了一把火。
謝妄簷:“看我做什麼?二哥,我現在是已婚人士,原諒我愛莫能助。”
路青槐扯了扯謝妄簷的袖口,生怕他說話太欠,將怒火吸引過來。
謝亦宵攻擊力自然不弱,開玩笑道:“那就請已婚人士,說出婚姻讓你感到幸福的十個瞬間。”
他本就懷疑路青槐和謝妄簷的婚姻是假的,先前長輩們還在談起看的幾套婚房的事,此刻完美隱身的路青槐成了焦點,她莫名緊張,謝妄簷同她十指相扣,語氣平緩,“我和昭昭喜歡細水長流的感情,沒有你劇本裡那樣的驚心動魄,要是說出來,大機率會被你一條條否掉,說不夠有張力。”
話題既然都已經到這裡了,眾人問及路青槐對婚房的意見,她微微笑,表現得愈發自然,“我沒有要求,其實現在清湖灣已經夠住了。”
“那不行,沒有婚房怎麼結婚?”謝老爺子率先否掉,“我知道老路給你留了房産,你是好孩子,但固定資産談不上閑置,多一套則多一份保障。”
謝妄簷的手掌很寬,將她的手完全攏住,拇指抵在她腕心,輕點兩下,暗示她接受。
路青槐只好落落大方地給出回應,聽長輩們三兩下敲定,將房産落在她名下。
從病房裡出來,她覺得不安,同謝妄簷商量起這件事。
“我們以後不會要搬到婚房去吧?”
謝妄簷眼皮薄,下垂著,顯得很清雋。他對此也頗為意外,沒想到謝老爺子態度堅決,“大機率要。”
路青槐和他約定的合作期限只有兩年,要是買了婚房,從毛坯到敞開散甲醛,怎麼著也得一年半載。她算了算時間,連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慶幸更多,還是失落更多。
“希望留給我們準備的時間多一點。”路青槐說,“到時候裝修風格還是按照你喜歡的來,畢竟等合作結束後,婚房還是要還給你的。”
謝妄簷眸色複雜,“昭昭,他們今天看的,都是樓王。”
所謂樓王,就是整個地産專案中,戶型、地段、採光、配套設施最高的樓棟或樓層,通常會採用最高品質的裝修,用於前期宣傳,大部分豪宅類都已經完成了所有階段,甚至會贈送電器。
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路青槐迎著他的視線,唇瓣幾度張合,“那是不是意味著——”
謝妄簷:“是的,過不了多久,這場戲要往前推到同居程序了。”
謝老爺子出院,路家幾位長輩也來了,只不過他們來得比較晚,在謝老爺子退休後居住的別墅那等著。謝妄簷和路青槐領證的事太過突然,路政安同路青槐簡單透過電話,問過她關於這段婚姻的事,這些日子沒有再聯系任何人,也是在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