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 “我和昭昭結婚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幾乎所有人都忽略了路青槐,因此她說完話後,廊道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似是才想起來,路家的孫女,不止路灩雪。
路灩雪和謝妄簷這麼多年來,從未擦出過一星半點的火花,兩位當事人又極其不情願,做長輩的沒辦法強求。至於路青槐,她在外流落多年,和謝妄簷總共沒見過幾次面,眾人自是不忍讓她參與這趟渾水。
謝妄簷聞言微怔,旋即跟她一同移步往露臺走。
“怎麼要在這說話,不怕冷嗎?”
關懷的話自身後傳來,路青槐輕掩上玻璃門,回眸看他。她身後掩映著紛飛大雪,鼻尖似是不堪受凍,染上一抹緋色的淡紅。大概是來得匆忙,連圍巾都沒披上,天鵝頸很細,站姿卻筆直。
有的人,只需一眼便能看出內在的堅韌。
“我想著長話短說,不耽誤太多時間。”路青槐解釋。
語罷,她看向他一襲嚴謹但單薄的商務西裝,提議:“或者我們進去說也行……”
“不礙事。”謝妄簷垂下手,稍擋住風口的位置,“我不怎麼怕冷。”
路青槐自小在南方長大,怕冷,但抵不住雪對每一個南方的吸引力。
她點點頭,不欲過多展開,在心底做好心理建設後,凝著他的眼睛道:“剛才長輩們討論的事我都聽到了,這麼說可能有點冒昧。謝先生,既然誰都可以,能考慮我嗎?”
不知是不是今天的天氣太糟糕,陰沉烏雲籠罩下,讓謝妄簷睇過來的眼神多了幾分她看不懂的複雜。
“昭昭,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有自己的人生,沒必要為了別人委屈自己。”謝妄簷斟酌用詞,“至於老爺子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
可是他要怎麼解決,被謝老爺子用生命威脅,這是一盤難解的棋局。
“三哥。”路青槐看出他的為難,轉而喚他名字,“我正好也需要一段形式婚姻,用以面對各類流言。因此,倘若你同意的話,我們算是共同合作,各取所需。”
謝妄簷神情隱有觸動,深思片刻,目光落向她:“婚姻持續兩年,這段時間你可以自由戀愛,但不能讓家人知曉。”
他頓了聲,“事發突然,可能想得不夠周全。你有別的想法,到時候可以繼續補充。”
“好。”她冷淡應下,內心卻燒成了灼熱的火星。
“那就這麼決定好了。”謝妄簷的聲音在風雪中聽起來有些磁冷。
路青槐點頭,仍舊有些拘謹,“我們什麼時候領證?”
“越快越好。”謝妄簷言簡意賅,“我怕老爺子的身體等不了太久。”
注意到她可能被凍得有點不舒服,往前半步,推開玻璃門,紳士地留出通道,漆黑的眸子同她對視,“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最好是現在。”
他掃了眼腕錶上的時間,“距離民政局下班還有兩個小時,我們現在過去,來得及。”
從做下決定到出發,總共用了不到三分鐘,路青槐直到和他一同來到地下停車場,還是有種腳步輕飄的感覺。
謝妄簷來得著急,沒帶司機,啟燃車輛後,從後視鏡看向坐在後排的人。
“昭昭。”
聽他的聲音,路青槐以為他有話要說,傾身往前探了探。
謝妄簷也恰時往後看,挺拔的鼻樑和深邃眉眼因此變得近在咫尺,路青槐甚至能看清他纖長的睫毛。不約而同的默契讓兩人都隨之一怔,旋即意識到,現在已遠超社交距離極限。
“你坐副駕的位置。”謝妄簷視線回正,脖頸貼靠著駕駛座椅,語氣溫和地建議。
路青槐想,的確,她們還需要在路上對回去的口供。他在開車,要是同後排的她說話的確不方便。
拉開副駕的車門,她仍舊有些緊張。
以至於扣安全帶時,鎖扣的位置剛好錯過。
謝妄簷耐心等著她扣好,“身份證帶了嗎?”
“帶了。”
“戶口本呢?”他問。
路青槐前段時間將戶口從南城遷回了京北。很多年前,她的父母戶口就繫結在了一起,直到從失蹤轉為確認死亡,她也因此變成了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