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在看我父親留下的東西。]
[三哥怎麼也沒睡?]
[在工作]
謝妄簷言簡意賅,身居高位,他習慣親力親為,公司業務量大的時候,就只能堆積在晚上處理。
[觸景生情嗎?]
[昭:小時候的事我都沒印象了,沒辦法觸景生情]
路青槐不好向他解釋太多,畢竟家書是她父親寫給母親的。
她將信紙一一收好,隔了幾分鐘,才去看謝妄簷發來的訊息。
或許是察覺到她不欲多說,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囑咐了早點休息。
便沒有下文。
或許是受了情緒影響,路青槐這一整晚都睡得很好,次日陪著伯父一家,回了路政安老爺子的住處。軍區家屬大院還維持著十多年前的風格,這兩年新增了外部電梯,倒是方便不少年紀大的退休老人。
裡頭的樹木枝幹大多繁茂,即便被霜雪覆蓋,也不難想象出夏日的鬱郁蔥蔥之景。路灩雪揶揄說是這裡有幾處風水好,小小幾方庭院,養了不少出人頭地的後生。
路青槐看向雪掛枝頭最多的幾棵樹,半開玩笑地問:“這裡呢?”
“你指的那地方原來是謝家住的。”路灩雪微微停頓,“三哥和二哥小時候還光著腳在這玩過。”
“好巧。”
路青槐之前沒來過,隨手這麼一指,竟落向了謝家。如今窗前的鐵護欄生了鏽,門窗緊閉,裡外倒是打掃得幹幹淨淨。
“他們大概二十年前就搬出去了。謝老爺子將房子留給一位因公殉職部下的孩子住,資助著他讀完博士,後來他留人大任職,分配了處房産,這裡就空置了,每個月都會僱家政前來清掃。”
單從這些只言片語中,路青槐已然勾勒出謝老爺子的處事形象。
清正、寬善,浸浴在這種家庭環境裡的後輩,很難不成為人中龍鳳。
行至另一棟樓,路政安遠在窗戶邊同他們揮手。
他的日常起居有保姆操心,長輩們這次過來,就是順道給他提點從鄉郊送過來的有機蔬菜和雞蛋,聚在客廳裡聊天。
“青槐,昨晚睡得還算不錯吧?”路政安視線落在她臉上,關懷道。
“挺好的,爺爺。”
“你爸以前跟我吵得厲害,東西早就拖出去了,家裡沒留下一星半點。”路政安神思飄遠,嘆了口氣,“算了,都過去了。那套別墅現在落在你伯父名下,我這些年攢了點家底,不會再厚此薄彼。該均分給你們兩家的,都會一一清點。”
這話顯然是用來敲打路建業更多,路青槐低著眸點頭,聽老爺子繼續道:“將來生活和工作上遇到什麼事,別委屈了自己,找爺爺和大伯一樣管用。”
她沒分神去看伯父的表情,輕輕回了聲,“謝謝爺爺。”
路灩雪不怎麼愛聽她爸媽力爭權益的話,帶著路青槐去陽臺看幾盆蘭花,長輩們從起居到身體,難免多嘮叨幾句,一來二去的,就聊到了謝家那去。
“謝老爺子現在身體每況愈下,聽說支氣管哮喘挺嚴重的,私人醫生一週跑好幾趟。”
路政安淡淡回:“老部長年紀大了,基礎病多,弄再多儀器都不好使。”
梁雪找到了插話的好時機,“爸,您看三哥跟灩雪的婚事,什麼時候在老爺子面前提一提?”
一句話把路政安點燃了,擱下茶杯,“還提什麼?年輕人不肯,咱們硬湊哪能湊到一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