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沒有接通。
第二個,依舊沒有接通。
他停下腳步打算短暫地喘口氣,並試著再次去撥打電話。
這一次,他聽見了一段來電鈴聲從身後傳來。
心髒在一瞬間裡感覺像是漏跳了一拍。
緊接著,她聽見了她的聲音:“你不是說你不來送我了嗎?”
沒有猶豫一秒地回頭,然後快速奔向了她停留的地方,下意識地擁抱住了她。
“對不起,我說謊了。”
我不會不來送你的。
將自己的手抬起又放下,林予夏不知道自己此刻該如何是好。
她只告訴了陳嘉妤一個人今天自己即將離開,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江洵。她打算在落地香港之後再去和他發資訊,說自己已經到香港了。她這麼做不是為了別的,是為了讓自己能夠躲避掉與他的分別時刻。再說了,就算賭氣一點的去想,他自己之前說了不會來送她的。
她不想讓自己經歷落淚的分別。而且,他們此刻的關系,不應該是如此的,距離是不可以如此近的。
林予夏曾在心中暗下決心,那種“明知不可為”的事情不要再做了,必須要將一些思緒給拋棄。
所以。
不如不見。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告別……
但她也曾在心中猜測過,雖然他說不來送她,但按照他的性子而言,如果他知道了她離開的日期,他應該是會來送她的。
看見他背影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她就知道他是會來的。
“走吧,林予夏。”江洵慢慢松開了與林予夏的擁抱。
“我就送你到這了。”
如果告別是一首詩,那這首詩會寫多長,會寫幾行?
不管是十年前的林予夏,還是現在林予夏,似乎都不知道這個和告別詩有關問題的答案。
單從時間上來說,或許,這首詩一寫就是十年呢?
“你走後的那天晚上,我就寫下了這封信。原本只是想隨便寫寫的,不知怎的,寫著寫著,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林予夏依舊沒有把那封信給拆開,她只是把它拿在了手中而已。
“那為什麼會出現在學校的課桌裡呢?”林予夏提出了心中的不解。
“我回來過很多次,我知道教室變成了儲藏室之後,便選擇把這封信帶來,放進那間教室裡封存。”
他想把那些懷唸的記憶留存在過去的時間空間裡,好讓自己能夠有機會去擁有放下的勇氣。
只是,他一直都沒有擁有過這種將她在心中忘卻的勇氣。
聽完江洵的話,林予夏點點頭。她知道江洵這幾年時常會來學校給學生做心理輔導,有機會出入那間教室,倒也不算什麼事。
“你不怕被別人發現嗎?”林予夏問。
江洵在路燈下搖了搖頭,說:“不擔心會被別人發現。上面沒有寫下你我的名字。”
他停頓了一會繼續說:“只有你會知道這封信是我寫的,是我寫給你的。”
林予夏不明所以:“為什麼?”
她拆開了那封信,不再停留於封面的那一行“suer”。
看見第一行字,她恍然大悟,明白了江洵所說的意思是什麼,她說:“因為,我記得你的字跡。”
就像她方才看見那個信封封面的手寫的“suer”時,就知道了這是江洵寫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