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龍馬輕笑兩聲,並不打算拆穿她,只是教後續捉到的魚悉數放到了她桶裡。
天邊一輪橘子一樣的紅日懸掛著,將水田都染上橘黃色,魚像是在水彩畫裡來迴游蕩。晚風吹拂著水稻輕擺,遊客們拎著水桶紛紛朝田邊走去。
“我們也上去吧,帶你看看重頭戲。”佑裡指了指不遠處木屋前的篝火,晃動的火苗像是另一抹殘陽。
越前龍馬點了點頭,作勢要把佑裡的水桶也拎過去。捉的時候兩人就放走了小魚,因而不用再將小魚挑出來。
佑裡無奈地看著這已經上演了無數次的畫面,第n次笑著拒絕,“不拿多沒有參與感呀,旁邊的小孩子都是自己拿的。”
越前龍馬側身,見確實如她所說,便沒有再堅持。
在沼澤似地水田裡走了小半日,腳踏在結實的田邊時兩人都有些不習慣。
“美人魚上岸是這樣的。”佑裡笑著歪頭,說完又否定自己,“不對,美人魚上可沒這麼舒服。”
越前龍馬面容舒展,溫柔地望著佑裡和她的家鄉,心中是說不出的感覺,就像腳下的田地一樣,讓他感到踏實。
“你想怎麼吃?烤著吃還是煮著吃?”佑裡到過來走路問,解釋道:“大叔家會提供燒烤架和大鐵鍋,就是沒辦法給你做煎魚。”
對上他恬靜的表情,佑裡的神情也變得柔軟起來。
“都可以。”
“好,那就一半的一半吧。”晚風吹起佑裡的碎發,從她的脖子掃向越前龍馬。
“我們以後可以來這裡養老。”他忽然開口,張開雙臂擁抱風,“我喜歡這裡。”
佑裡咦了一聲,“我爸媽倒是經常說這句話,不過我們倆還這麼年輕,你怎麼都想到養老了?”
“時間過起來很快的,我們當然要提前打算了。”他眯著眼睛,說話的語氣像經歷了很多的老者,佑裡不禁失笑。
“我爸媽經常這樣說。”他補了句。
佑裡笑著點頭,放慢腳步,觸動於他所說的未來。腦海中浮現出兩人白發蒼蒼仍然在此地捉魚的畫面,有些滑稽又很可愛。
同行的人都遠遠走去,漸漸只剩下他們二人,而遠處的篝火卻越燒越旺。
“好,但我們還是先活在當下吧。”佑裡上前拉住他的手,快步往前跑去,“再不快點就搶不到燒烤架和鐵鍋了。”
或許是緣分,剛才在他們旁邊的小孩,此刻又出現在他們旁邊,佑裡這才注意到他們是一家五口。
小孩熱情地朝佑裡揮手,佑裡也大力地揮舞著胳膊。
“碰到你的競爭對手了?”正低頭用鐵簽串魚的越前龍馬冷不丁開口。
“什麼?”佑裡疑惑地眨眨眼,用扇子扇炭火。
“那個小孩呀。”他抬頭,眸中閃過一抹促狹,“你不是一直悄悄關注人家捉了多少魚嗎?”
“被你發現了呀。”她尷尬地理了理碎發,小聲嘟囔道:“我就是隨便看看的。”
“你好好串,我都聞到人家的烤魚香了。”
越前龍馬笑著搖搖頭,有時候真不知道他倆誰更嘴硬。想著佑裡的話也許不是藉口,他加快手上的動作,一會兒功夫就將於魚處理好。
龍馬自告奮勇地要去烤魚,佑裡便守在鐵鍋前。一邊是煙火氣,一邊是熱氣,兩人的臉都被映得通紅的。
佑裡還稍微好些,只有掀開鍋蓋時才會被熱氣燻到,而龍馬額頭上則是大滴大滴的汗珠。
見魚煮的差不多,她蓋上鍋蓋,舉著手帕跑到龍馬面前。
“別站下風口,站到右邊來。”沒等她靠近,龍馬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開口說。她乖乖站到上風口,上前給他掖去汗珠。
“換一換怎麼樣?我來烤魚,你去盯著鍋。”她心疼地說。
“烤魚更好玩一些,我才不換呢。”越前龍馬笑著搖頭。
佑裡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暖,有些無奈地笑起來,“你這人怎麼情商有時高有時低的?”既能說出這種話,又可以三兩句話把別人氣哭。
“看人嘍。”越前龍馬挑眉,將烤魚齊齊翻了個面。
小孩左看看自家爸媽,右瞧瞧漂亮的哥哥姐姐,覺得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他扯著嗓子和爸媽喊道:“哇,你們是不是商量好了?為什麼都在做一樣的動作?”
佑裡聞聲望去,見小孩一手拉著媽媽的衣角,一手指著他們的方向。她疑惑的眨眨眼,驚訝地發現無論是站位還是動作,他們倆竟然都和小孩的父母親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