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回來了。”管家婆婆躬身迎上來,伸手欲接過她的行李箱。奶奶去世的早,家中的事情大多由管家婆婆打點。
“小姐”這個稱呼不管聽到多少次還是讓佑裡的胳膊頓時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她第n次糾正道:“婆婆,您叫我佑裡就好。”
“好的,小姐。”
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佑裡無奈地推著行李箱往玄關走,“爺爺在家嗎?”
“在,老爺在茶室等您,佐藤先生也在。”
佑裡哦了一聲,佐藤大叔怎麼也來了。但想到佐藤大叔對爺爺的崇拜與恭敬,他來老宅拜訪也就不足為奇了。
佑裡一邊思索,一邊低頭換鞋子。回過神來時,行李已經被管家婆婆悉數搬走。她深呼吸兩口,鼻腔盈滿木質傢俱的氣味,厚重略帶腐朽。是童年裡縈繞的味道,是讓人有壓力的味道。
她緩步踱向茶室,在門外喊了聲爺爺。透過木紙門,隱約可以瞧出兩個男人的身影。
柳川宗大威嚴而又中氣十足地應了聲進。
佑裡踱進茶室,跪坐在二人面前,“爺爺,佐藤大叔。”說完,茶室便陷入沉默,唯有她一人輕微的呼吸聲。
遲遲得不到回應,佑裡將頭低得更厲害。心中有些忐忑,難道是佐藤大叔和爺爺說了龍馬的事情?可大叔雖然八卦,對待爺爺卻是十二分的謹慎,應該不會草率提到龍馬。
“佑裡,你比年初的時候浮躁了。”先是杯蓋與杯身碰撞發出聲響,柳川宗大呷了口茶,“你的腳步聲變碎了。”
“是。”佑裡緩緩抬起頭,並不為自己辯解。爺爺的耳力絕對不會錯,她也有些驚訝自己的變化。
“近日可有好好練習?”
自然是問的弓道,佑裡又將頭低下,老實回答:“不曾。”
柳川宗大將杯子擱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師傅,孩子這學期還抽空去我那兒練習呢。”佐藤修一及時解圍道。
柳川宗大眯眼審視著面貌與他有三分相像孫女,湖水綠的眸子要比佑裡的複雜得多。
佑裡盯著地板的縫隙,爺爺充滿威壓的注視讓她沒辦法抬頭。
柳川宗大複又端起茶杯,語氣沉沉道:“你的沉靜去那裡了,我看不到半點。”
“我……”佑裡嚥了下口水,沒想到自己已經浮躁到在爺爺面前一覽無餘的程度,因而不知道用什麼藉口來為自己解釋。
柳川宗大眯眼,“最近有什麼讓你分心了。”
“沒有……”佑裡蒼白而又無力地回答。要是在此刻提到龍馬,結果可想而知……
“修一你知道嗎?”柳川宗大將視線移到弟子身上。
佑裡掌心微微出汗,在地板上暈出水痕。她微微抬頭看向佐藤大叔,而後者正被爺爺攫取全部的注意力。
“我想,肯定多半還是為了學業……”佐藤修一雙手端著茶杯再度解圍。
“當真?”爺爺充滿懷疑的目光又落在佑裡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