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啞口無言，竺音將她拉過來，把傘收起來，還給發財，道，“是我的錯。”
這麼平靜的道歉，讓發財心裡有些發怵，他看了一眼竺音，不得不說，對方確實是美人，長得極好，氣質又清冷冷的，在這京中，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物。
“你……你這是想收買我？”發財語氣軟和了一些。
竺音奇怪地看向他，“這是你們的傘。”
“要下雨了，王爺讓我們送你走，還能刁難你不成？”發財把傘推回去，“你拿著傘趕緊走人。”
這可是你給我的。
竺音收回手，又想起什麼，掏出一個紙包，開啟來，裡面放著一個橘子跟一塊紅豆糕。
“這是我偷的。”
發財深深地凝視了那兩個食物一眼，他現在感覺腦殼有點痛。
他收回剛才那句話，不止是京中沒有這樣的人物，整個天下恐怕都難找出這麼一朵奇葩。
竺音微微蹙起眉，認真道，“我之前太餓了，沒能戰勝心魔，現在把它還給你們。”
發財像是在看傻子一樣看著她，心想外表看著多正常一姑娘，怎麼還跟小孩一樣幼稚呢？
“姑娘可說笑了，這世上哪有什麼心魔，不過多的是意志不堅定的人。”發財有些陰陽怪氣。
張承在他身後笑而不語。
小芙在一旁圍觀，隱約好像看見了什麼黑色的煙霧，一臉驚恐地指著發財，結巴道，“發發……發……”
“曉得你娘是福州那邊的，也不用這樣說話吧？”發財白了小芙一眼。
“不是啊發財哥！你頭上有妖怪！”
小芙拉著竺音扭頭就跑，發財心裡咯噔一下，緩緩回過頭……
“出了這條街就算是離開伯爵府了，姑娘，你早些回去吧，天上要下雨了，家裡人會著急的。”
小芙從懷裡掏出掏出一個荷包，遞給竺音，道，“我這裡有點銀子，姑娘若是真的困難，去找管事的問問差事，不要再這樣莽撞行事了。”
竺音被動地接過她的荷包，看著小芙圓溜溜的眼睛，問道，“你有什麼願望嗎？”
受人恩惠，要學會報答，她是神仙，對於她而言，這一條已經算硬性規定了。
“我的願望……”小芙撓撓頭，笑道，“我就希望教書先生能少給我佈置點功課，明天能多吃一點糯米丸子。”
竺音摸了摸她的頭，看著小丫頭臉蛋爆紅的模樣，道，“你的願望會實現的。”
“哎呀！下雨了，我得先走了，神仙姐姐下次見！”小芙沒把住嘴上這個門，把心裡想的脫口而出，懊惱著，一溜煙跑了。
竺音沉靜地開啟傘，張承感嘆道，“人間還是有很多好人的，是吧？”
竺音不語，撐著傘，從街道正中央走過，嗅著不知從哪條巷子裡飄出來的米酒香，看著不少才開始匆忙收攤的小販，聽著孩童噠噠跑出來玩雨的嬉笑聲。
煙雨下的人間，熱鬧似乎一點也不輸之前。